“料想”谢玄眉头一皱,语气中蕴含着一丝不满,“谁的料想你又不是凌潇潇肚子里的蛔虫,怎知她作何打算”
“这”被谢玄劈头盖脸一通质问,邓泉连忙赔罪,“此事确是我一厢情愿,思虑不周,望府主责罚。”
“凌潇潇贪婪自私,阴险狠毒,遭逢大败岂能善罢甘休如果她懂得收敛,府主就不会遇害,贤王府也不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谢玄举目眺望着波澜不惊的湖面,意味深长地说道,“虽然清风已死,但武当根基犹在。凌潇潇睚眦必报,武当众人对我们更是恨之入骨,难保他们不会狗急跳墙,铤而走险。因此,对于凌潇潇和武当我们绝不能掉以轻心。告诉林方大和留在府中的弟子,定要不分昼夜地死死盯住他们的一举一动。再增派一些人手潜伏在贤王府四周,确保我们能及时收到府中传出的消息。”
“府主放心,此事我一定竭尽全力”
“我要的不是竭尽全力,而是万无一失。”谢玄用不容置疑的口吻打断言之凿凿的邓泉,“不要以为清风死了就能万事大吉,我们一日没有斩草除根,贤王府就一日得不到安宁。”
“府主”
忧心忡忡的慕容白听到谢玄和邓泉的对话内心纠结更甚,踌躇再三,方才吞吞吐吐地说道“我们擅自探听贤王府的消息已经违背少主的意愿,如果再增派人手潜伏在贤王府四周岂不是将少主的命令抛诸脑后甚至有阳奉阴违之嫌。如果让少主知道我们背着他监视凌潇潇和武当人马恐怕不好交代。我们这般越俎代庖是不是有些不妥”
“这”听到慕容白的担忧,后知后觉的邓泉不禁感到一阵语塞,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沉思不语的谢玄,“其实,少主不会同意我们揪着凌潇潇不放”
“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不明白。于君而言,究竟是忠臣有益还是贤臣有益”谢玄目不斜视地望着如深色琥珀般光滑而平整的凝翠湖,意味莫名地喃喃自语,“府主在世时,谢某从未想过这般恼人的问题。因为在北贤王面前,忠即是贤,贤即是忠。北贤王心思缜密,遇事机谨,深谋远虑,算无遗策,事事料敌于先,招招命中要害。根本无需我们这些臣下费心考虑他的命令究竟是对是错,更不必担心他的决定会不会为日后埋下隐患。只可惜,天下并非人人都是北贤王,更不是人人都像北贤王那般具有一颗震古烁今的慧心。即使是北贤王的亲骨肉也难以做到尽善尽美。”
“这”
“我们三人为北贤王效命多年,在一起经历风风雨雨、生生死死没有一千次也有八百次。因此,我们应该称得上生死与共,肝胆相照的兄弟。值此夜深人静,谢某不妨向二位贤弟敞开心扉,说几句肺腑之言。”
言至于此,谢玄蓦然转身,一双忽明忽暗的眸子死死凝视着面面相觑的慕容白和邓泉,讳莫如深地说道“其实,对于凌潇潇和武当余孽的诡变心思,我与寻衣的判断不尽相同。对于他们的最终归宿,我与寻衣的想法更是截然相反。在锄奸大会上,若非慕容白劝我审时度势,我定不会由着寻衣率性而为,更不会放虎归山,贻误大局。”
慕容白似乎从谢玄的话中听出一丝蹊跷,忙道“府主的心情我们理解,只不过少主有令”
“既然我们是寻衣的叔父,自当替他分忧,为他排难。”谢玄毫不客气地打断慕容白的辩解,大义凛然地说道,“关键时刻,我们三人必须说他想说而不能说的话、行他想行而不能行的事。将好人的美誉留给寻衣,至于恶人的骂名毋庸置疑由我们承担。如此,我们才算对得起北贤王的在天英灵,不辜负先主的托孤之命。”
“想说而不能说的话、想行而不能行的事”邓泉被谢玄的慷慨陈词惊得心惊肉跳,“府主说的是”
“其实,从锄奸大会回来后我一直反复琢磨、再三权衡,企图说服自己顺从寻衣的决定,可结果却越想越担忧、越想越后怕,终究迈不过心里那道坎。因此,我认为有些事必须当仁不让,奋不顾身。凌潇潇和武当余孽”言至于此,谢玄的眼中杀机尽显,语气冷厉如冰,“必须除之而后快”
“什么”
谢玄此言一出,慕容白和邓泉无不大惊失色,倒吸一口凉气。
慕容白强压着内心的惶恐,小心翼翼地问道“府主说的是万一凌潇潇和武当人马图谋不轨”
“不”谢玄斩钉截铁地打破慕容白的幻想,一针见血地说道,“无论凌潇潇和武当有没有图谋不轨,我们都不能留着他们,必须先下手为强。”
“府主要我们违背少主之命,这”
“府主明明已经答应少主,岂能言而无信”
这一刻,猝不及防的慕容白和邓泉方寸大乱,语无伦次。
“人情、面子、声誉、风光寻衣想要的东西,在锄奸大会上已经全部得到。天下人无不念其侠肝义胆,善者仁心。现在,就让他继续做他的仁义君子,由我们私下出手替贤王府铲除心腹大患,永除后顾之忧。这正是我要交给你们的重要差事。”谢玄字字铿锵,掷地有声,“倘若诸事顺利,神鬼不知,自是皆大欢喜。可万一出现纰漏亦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