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后浪推前浪,浮事新人换旧人。”
“还敢胡言乱语当心让那个女人听到,又是一顿皮肉之苦”
天机阁门前,七八名遍体鳞伤的金刀校尉一字排开,他们扎着马步,双臂平展,手中各拎着一桶水,屁股下焚着一根香。
此刻,香烧不过半,一个个已累的满头大汗,浑身颤抖,却仍不敢放松半分,看样子在接受某种严酷的惩罚。
小丑似的表演,令南来北往的行人不时驻足观瞧,掩面偷笑。
“这叫什么事”一名金刀校尉忍不住内心的羞愤,开口抱怨,“我们好歹是朝廷命官,如今竟要受一名流莺女子的气,简直没有天理”
“休要胡说”一名年纪稍长的金刀校尉厉声喝止,“什么流莺女子当心祸从口出,难道还嫌自己吃的苦头不够多”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另一名金刀校尉苦笑附和,“咱们几个能留在天机阁有口饭吃,已是人家格外开恩。想想其他人,遭排挤的遭排挤、遭驱赶的遭驱赶,因一时义愤而弄丢饭碗者比比皆是,岂非更郁闷”
“我就不信,堂堂天机阁如今竟沦落到女人做主”年轻气盛的金刀校尉愤愤不平,大肆扬言,“不行我要去找”
“你想找谁也不看看今日的天机阁是谁做主那个女人固然贪财慕势,虚荣骄奢,但她眼下可是人家的心头好,是光明正大的恃宠而骄。她纵有千般不是、万般罪过,在枕边说几句甜言蜜语,人家什么气都消了。到头来,倒霉的还是我们自己。”
“唉”
闻听此言,几名金刀校尉无不面露惆怅,苦涩叹息。
“说起来他以前不是这样冷酷无情的人,自从遇到这个女人,仿佛一切都变了。”
“不他并非被女人改变,而是被利欲熏心”
“嘘有人来了。”
伴随着一声提醒,窃窃私语的几人登时神情一禀,叽叽喳喳的声音戛然而止。
不远处,急于复命的柳寻衣快步而来。
他本欲长驱直入,却不料撞到眼前的一幕,出于好奇下意识地停下脚步。
“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
“柳柳柳大人”
当几名金刀校尉辨清柳寻衣的身份后,无不脸色骤变。一时扎马不稳,纷纷栽倒在地,水桶、香炉东倒西歪,七零八落。
望着满地狼藉,柳寻衣心生愕然,困惑更甚。
“柳大人,你你怎么回来了”
“这”柳寻衣一愣,“我为何不能回来”
“能能能当然能”
似乎意识到自己失言,几名金刀校尉赶忙七嘴八舌地赔笑应和。
“你们这是”
“赶快收拾干净,当心被人发现又要受罚”柳寻衣话未出口,年长的金刀校尉已迫不及待地开口催促。
闻言,几人无不面露惶恐,手忙脚乱地收拾起来,同时连劝带哄地将柳寻衣推入天机阁,似乎不愿再与其纠缠。
“你们几个准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丑事,因此被侯爷责罚。”
柳寻衣复命心切,故而笑骂一句,未再刨根问底。
令他愈发奇怪的是,今日的天机阁内竟冒出许多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一路穿堂过院,柳寻衣被无数双不怀好意的眼睛死死盯着,但他们只是远远观望,并没有横身阻拦。
偶尔遇到一两个熟人,亦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怪异表情。当柳寻衣与他们热情寒暄时,这些“熟人”竟一反常态地埋头远去,任柳寻衣如何招呼,他们也不肯回头。
诡异的气氛令柳寻衣既惊诧又困惑,越往天机阁深处走,他的感觉越奇怪,似乎今日的天机阁与往常大不相同,但又说不出究竟哪里不同,除了那些生面孔。
“笨手笨脚,连几件衣裳都洗不干净。做事不用心,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主子吗”
当柳寻衣穿过校场时,忽闻一道女子的厉声训斥,及一阵呜呜咽咽的啼哭哀嚎。与此同时,他看到不远处人影憧憧,颇为热闹。
定睛细瞧,原来是一名衣着光鲜,佩金戴玉的年轻女子,正颐指气使地教训着几名婢女。那些婢女被人按在长凳上,另有几人挥舞着棍棒朝她们身上连番招呼,直至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仍不肯停手。
“这”触目惊心的一幕令柳寻衣大惊失色,同时疑窦丛生,“天机阁什么时候冒出这么多女人”
“住手”
大喝一声,快步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打人的几名彪形大汉相继推开,愠怒道“一点小错,何故伤人性命再不住手,她们就要被你们活活打死了”
直至此刻,柳寻衣才恍然发现,在场的这些男男女女他竟一个也不认识。
“她们卖身为奴,连命都是我的,为何不能打”见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年轻女子不禁黛眉微蹙,不悦道,“你是什么人岂敢管姑奶奶的闲事”
“你又是什么人”
柳寻衣上下打量着年轻女子,不得不承认,此女的身材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