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再看就这样,不断地由荔枝看成斗笠,而且渐渐不分白天黑夜,一晃又是三年。”
“难怪你武功这么差”冯天霸心直口快,恍然大悟道,“原来你只盯着一颗荔枝就白白浪费六年光阴。”
“也不算浪费,六年后的我目力惊人。虽不敢夸夸其谈,但至少千步之内被我盯住的目标,几乎不可能逃过我的箭。当然,碰上真正的高手,偶尔也会失手射偏”
“你师父是唐轩,与唐门总管唐辕是兄弟,难道除射箭之外,他没有教过你其他暗器”柳寻衣好奇道,“比如唐门暗器”
“倒也教过,不过造诣远不如箭法。”黎海棠无奈道,“师父说术业有专攻,不许我好高骛远,三心二意。”
“就我的见识而言,当今天下你的箭法若认第二,恐怕无人敢当第一。”柳寻衣心思一正,似乎察觉到黎海棠的苦涩,故而出言宽慰,“你师父不愧出自蜀中唐门,不仅制造暗器的本事令人惊叹,就连教徒弟的本事亦是独具一格。”
“师父本是天纵奇才,只可惜唐门容不下他。”情到深处,黎海棠不禁有感而发,“相比之下,圣主不拘一格,大胆对师父委以重任,方才令他老人家的才华得以施展。”
提起云追月,柳寻衣的心情十分复杂。
他曾派司无道暗中保护自己多年,甚至不止一次地救过自己的命,柳寻衣知恩图报,理应对云追月感激涕零。
然而,当柳寻衣在武林大会上,认出云剑萍十之八九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妹妹“柳寻玉”时,他对拆散自己兄妹的云追月又恨之入骨。
如今,云追月再派黎海棠与自己同生共死,算起来又是一桩恩情。
一正一反,一恩一仇,令柳寻衣对云追月的感情变的愈发复杂。时至今日,连他自己也分不清对云追月究竟是感激还是仇恨。
这一切,或许要等到柳寻衣见到云追月,并向他当面问清所有疑团的时候,才能得到最终的答案。
“好香啊”
“快烤糊了,先尝尝味道如何”
“小和尚,你吃不吃”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黎兄弟,替公主和潘姑娘把蛇肉切开,再给柳大人切一只外焦里嫩的雁翅。酒呢无酒不成宴席,没有酒怎么行嘿嘿”
“好烫好烫哈哈”
伴随着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戏谑调侃,月牙泉畔渐渐热闹起来。
不知不觉,天已入夜,熊熊燃烧的篝火映射着每个人的笑脸皆是红彤彤的,煞是可爱。
嬉闹忙乱中,他们一会儿争抢吃的,一会儿添草加火,一会儿对酒高歌,一会儿手舞足蹈时而七嘴八舌,时而又笑成一团。
这一夜,他们大都喝的醉意阑珊,公主不再高不可攀,沙弥不再谨言慎行,官差不再墨守成规,小女子亦不再多愁善感
几人兴会淋漓,热情洋溢,欢声笑语回荡在一望无垠的漆黑大漠,久久不能散去。
也许柳寻衣早已忘记,自己多久未像今夜这般放肆吃喝,放声大笑
“柳兄弟”
就在几人推杯换盏,酣畅淋漓之际,苏禾的声音陡然自不远处响起。
“苏大哥”
柳寻衣匆忙起身,由于酒醉心迷的缘故,脚下不禁一阵踉跄,幸好被苏禾及时搀住,否则非绊倒不可。
“苏大哥,你终于来了”柳寻衣勾住苏禾的肩膀,将自己的酒碗塞进苏禾的手中,催促道,“我一直在等你。”
“柳兄弟,酒不忙喝。”苏禾将酒碗接下,反手架住醉气熏天的柳寻衣,犹豫再三,方才勉为其难道,“我来是想告诉你们一件事。”
“什么事”柳寻衣醉眼迷离地望着神情复杂的苏禾,拍着胸脯保证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说吧什么事小弟都答应”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苏禾反复斟酌,吞吞吐吐,“或者说,都算不上事”
“到底什么事”柳寻衣故作不悦,“苏大哥,你再吞吞吐吐,罚酒三杯”
“三杯不行,罚酒三坛哈哈”黎海棠趁机起哄。
“这里”苏禾似乎不敢与柳寻衣对视,断断续续道,“这里是月牙泉”
“我知道,你告诉过我们。”柳寻衣调侃道,“这里是月牙泉,不是日牙泉,也不是星牙泉”
“你可知我为何知道这里是月牙泉”苏禾不理会柳寻衣的胡言乱语,继续道,“不仅仅因为我来过这里,更因为月牙泉是一个象征。”
“什么象征”柳寻衣笑眯眯地望着静谧的泉水,忍不住插科打诨,“月亮的象征还是牙齿的象征”
“都不是,而是汗城和林的象征”
“和林”
苏禾的直言不讳,引来柳寻衣的脱口而出。
然而,他话一出口,混沌的脑中登时闪过一道骇人的精光,令其含糊不清的声音戛然而止,心脏骤然紧缩。
一瞬间,柳寻衣全身的血仿佛凉透了。
与此同时,喧闹熙攘的月牙泉畔渐渐陷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