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不知洛府主突然将我们找来,有何差遣”
深夜,耶律钦和洵溱被洛天瑾邀至中堂,不明所以的二人皆是一头雾水,心中暗暗揣测着洛天瑾的用意。
“洛某为二位准备了一份礼物,还望笑纳。”洛天瑾一边请耶律钦、洵溱品茶,一边风轻云淡地笑道,“今日,东善商号的沈老爷来府上做客,二位可否听说”
闻言,耶律钦和洵溱不禁对视一眼,皆是一脸茫然。
稍作沉吟,洵溱放下茶杯,含笑道“沈老爷乃商界巨贾,走到哪儿都是前呼后拥,摆场十足,我们岂能不知”
“今日与沈老爷一同前来的,还有两位稀客,二位可知他们是何人”洛天瑾不动声色地问道。
其实,耶律钦和洵溱早已从下人口中,打听到有关赵元和仇寒消息。
然而,知道归知道,此刻被洛天瑾当面询问,他二人仍表现出一副懵懂模样,眉头微皱,相继摇头。
见状,洛天瑾将戏谑的目光投向一旁的谢玄,放声大笑起来。
耶律钦一愣,费解道“洛府主因何发笑”
“宁王爷有所不知。”谢玄接话道,“其实,今日与沈老爷同行的两位,是大宋朝廷派来的钦差大人,一位是二品天机侯赵元,另一位是五品少保仇寒。”
耶律钦和洵溱万没料到洛天瑾会对自己坦诚相告,当下有些措手不及。
“钦差大人”耶律钦揣着明白装糊涂,“什么钦差为何而来”
“招抚钦差,为招安而来。”洛天瑾收敛笑容,直言不讳。
“这”洵溱稍作迟疑,猜道“如我所料不错,大宋朝廷欲借中原武林之力,帮他们对抗蒙古大军”
“正是。”洛天瑾点头道,“赵元已向我开门见山,意图利用武林群雄扩充大宋军力。”
“不知”耶律钦忐忑道,“洛府主作何打算”
“宁王爷认为洛某应该如何”洛天瑾不答反问,笑容愈发深邃。
“这”耶律钦一脸为难,吞吞吐吐道,“依照常理,洛府主乃汉人翘楚,有情有义,心怀天下,应该不会拒绝宋廷的求援。但是洛府主已决定自立为皇,似乎又不该蹚这趟浑水”
“宁王爷所言不错,洛某没打算蹚这趟浑水。”洛天瑾义正言辞道,“更何况,我与少秦王有约在先,岂能朝令夕改,言而无信”
闻言,耶律钦和洵溱不禁面露喜色。
“如此说来,洛府主已经拒绝赵元”
“不错。”
洵溱心念一转,忧虑道“虽然洛府主心意已决,却只怕赵元不肯善罢甘休。毕竟,宋廷派出招抚钦差绝非儿戏,又岂会轻言放弃”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洵溱的脑海中一直浮现着一个人影,便是柳寻衣。
直至此刻,她已完全猜出柳寻衣潜伏在洛天瑾身边的目的,正是与宋廷里应外合,拉拢洛天瑾归顺朝廷。
一想到自己又攥住柳寻衣的把柄,洵溱的眼中不禁闪过一丝若隐若现的得意之色。
“正因如此,洛某才想送二位一件礼物。”
洛天瑾的声音将洵溱的思绪打断,令她精神一振,仓促问道“不知是什么礼物”
“噔噔噔”
话音未落,堂外陡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礼物到了,二位一看便知”
伴随着洛天瑾故作神秘的调侃,气喘吁吁的柳寻衣大步流星地闯入中堂。
此刻,他左手拎着无极剑,右手拎着一个被鲜血染透的黑布袋。
一见耶律钦和洵溱,柳寻衣不禁一愣,心中迅速攀升出一股不祥之意。
“拜见府主”
强压下心中的忐忑,柳寻衣朝洛天瑾叩拜行礼,同时将手中的黑布袋扔在地上。
一见此物,谢玄的眼神陡然一变,回忆起下午洛天瑾对自己说的话,当下心生骇然,目光纠结地望向不动声色的洛天瑾。
洛天瑾的双眼微微眯起,似笑非笑地望着血迹斑斑的黑布袋,淡淡地应道“起来说话。”
“谢府主”
柳寻衣的余光朝一旁的耶律钦和洵溱轻轻一扫,一边观察二人的反应,一边在心中揣测他们与洛天瑾究竟说过什么。
毕竟,洵溱对柳寻衣的真正身份了如指掌,无疑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念及于此,柳寻衣的心里不禁七上八下,惴惴不安。
“呵呵这里面便是我送给二位的礼物。”洛天瑾向洵溱和耶律钦说道,“二位看过之后,必会明白洛某对少秦王的一片诚意。”
“哦”
耶律钦满脸好奇,缓缓起身,两步走到黑布袋面前,先是转圈打量一番,而后向柳寻衣问道“柳执扇,不知里面是何物”
“这”
柳寻衣不知该不该向耶律钦实话实说,故而将迟疑的目光投向洛天瑾。
“是我让他连夜去丹枫园取些东西。”洛天瑾淡然一笑,“大宋朝廷的招抚钦差,如今正在丹枫园落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