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的意思是”雁不归惊讶地合不容嘴,难以置信地问道,“滕柔曾怀有府主的骨肉,而且那孩子一直活到今天”
“不是一个,而是一双。”凌潇潇强忍着心中的愤懑,一字一句地说道,“一儿一女。”
“嘶”雁不归惊愕万分,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昨夜,江一苇亲口将此事告诉我。并且他已打定心思,将这个秘密告诉瑾哥。”凌潇潇道,“正因如此,我才不得不杀他。”
“夫人是担心”
“明知故问”凌潇潇冷声打断道,“轩儿生死难测,一睡不起,如果让瑾哥知道他还有另外一双儿女活在世上,你说他会怎么做”
“依府主的脾气秉性,定会千方百计地找到他们,尤其是男孩,因为他是眼下唯一能延续洛家香火的子嗣。”雁不归若有所思地接话道,“若真如此,公子他极有可能被府主放弃。”
“在桃花婆婆的医治下,替轩儿续命已不再需要你们这些高手的真气,却需要诸多天材地宝的加持,方能勉强维系。每日损耗甚巨,即便贤王府家大业大,恐怕也经不起日复一日,永无止境的消耗。”凌潇潇愤愤不平道,“眼下,瑾哥仍视轩儿为洛家唯一的传人,故而付出再多也心甘情愿。可一旦让他知道自己还有另外一个儿子,必会将精力与希望全部转寄于那个野种,再加上萧芷柔从中挑拨。到时,被放弃的岂止是轩儿,甚至连我这位夫人,也未必能得以保全。”
凌潇潇此言绝非危言耸听,而是极有可能发生在未来某一天的现实。
至此,雁不归终于明白,为何凌潇潇昨夜非要冒险置江一苇于死地。因为江一苇不死,倒霉的将是她自己。
“那”雁不归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波动,于混乱的思绪中厘清一丝线索,追问道,“江一苇可否告知夫人,两个野种现在何处他们究竟是谁”
“唉”凌潇潇满心遗憾,缓缓摇头,“江一苇也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但萧芷柔或许心如明镜。”
“夫人有何打算”雁不归忧心忡忡地问道,“纸里包不住火,虽然江一苇殒命,但萧芷柔尚在人间,此事早晚会大白于天下。”
“纵虎归山,后患无穷。”凌潇潇眼神一狠,冷冷地说道,“我必须赶在瑾哥得知真相前,先一步出手,铲除两个野种。只有除掉他们,轩儿的地位才能保全。母凭子贵,只要轩儿无虞,我便无恙。”
“我想起来了”雁不归的脑中灵光一闪,忙道,“在华山时,萧芷柔曾对一位年轻女子颇为青睐,甚至在大庭广众之下,不顾身份地救下被柳寻衣打伤的她。”
“那人是谁”凌潇潇赶忙问道。
“好像是云追月的女儿,叫云剑萍。”雁不归眉头紧锁,努力回忆。
“云追月是了”凌潇潇稍作思量,顿时恍然大悟,“昨夜江一苇告诉我,云追月其实是腾族弟子,而且与萧芷柔青梅竹马。”
“夫人的意思是云剑萍就是府主与萧芷柔的私生女”
“极有可能”凌潇潇阴戾道,“这种事,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
闻言,雁不归精神一振,主动请缨道“夫人,此事交由我处理”
“不行”凌潇潇毅然回绝,“你身份特殊,由你出面势必诸多不便。”
“眼下江一苇已死,莫非夫人在府中还有其他亲信”
“我的亲信,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凌潇潇别有深意地说道,“当年,江一苇入府不久,便与我渐行渐远,离心离德,许多事亦是虚以委蛇,阳奉阴违。因此,我对他早已不再信任。但你不同,你对瑾哥忠心,是因为我”
“不错”雁不归正色道,“我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你。我知道你对洛天瑾用情至深,希望他能功成名就,因而我愿为他披荆斩棘,甘当犬马。如果有一天你不再爱他,我可以随时替你杀了他。”
“不”凌潇潇厉声道,“永远都不会有那一天”
面对深陷情网的凌潇潇,雁不归不禁神情一暗,未再多言。
“瑾哥收买人心的本事,天下无人能出其右,江一苇便是最好的例子。明明是我引他入府,不到两年就变成瑾哥的忠勇死士,甚至为替瑾哥延续血脉不惜违抗我的命令。”凌潇潇自嘲道,“府中其他弟子亦是如此,他们不仅将瑾哥视作府主,更奉若神明,对其赤胆忠诚,万死不辞。我虽是贤王府的女主人,但在众弟子心中,地位却远不如瑾哥。他们尊重我,是出于对瑾哥的敬畏,并非真将我视为主母。如果有一天萧芷柔登堂入室,取代我的位子,相信贤王府上上下下也会像尊重今日的我这般,对她毕恭毕敬。”
凌潇潇此言虽然残酷无情,却有几分道理。
“夫人的意思是”
“除你之外,府中已不可能再有我的心腹。”凌潇潇的眼睛忽明忽暗,讳莫如深道,“因此,诛杀野种此等机密之事,我绝不能托付给贤王府的任何一个人。”
“既然如此,那我们”
“过些日子,我会以送喜帖为由回一趟武当。”凌潇潇思忖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