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浔阳楼客房内,在洵溱、邓长川紧张而忐忑的目光下,洛天瑾亲自运功,用内力化解柳寻衣腹中的碎屑,幸而未伤及脾胃脏腑。
一炷香的功夫后,洛天瑾收掌而退,和颜悦色道“寻衣,今夜之事你居功至伟,辛苦你了。现下感觉如何”
“多谢府主,我已无碍。”由于口中被碎片划伤,因此柳寻衣的声音颇为古怪,甚至有些滑稽。
“长川,吩咐人煮一碗陈醋,稍后让寻衣服下。”
“是。”
待邓长川领命而去,洵溱方才迫不及待地将匿名字条拿出,试探道“如我所料不错,洛府主便是留下字条的好心人。”
洛天瑾不可置否地微微一笑,算是默认。
“果然”洵溱感慨道,“即是如此,想必青城、峨眉和四大世家同时遭到神秘高手偷袭,也是由洛府主一手安排”
“此事应归功于少秦王。”洛天瑾笑道,“若非他派来一群西域高手,我又岂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金复羽的后院放火”
“等一下”柳寻衣听的晕头转向,连忙打断道,“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字条什么西域高手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寻衣,莫非事到如今你仍是一头雾水”洛天瑾教道,“洞察之心,破局之策,你应该向洵溱姑娘好好学学。”
洵溱将字条递于柳寻衣,解释道“其实,在你决定单身赴宴之后,我便与廖氏兄弟商议,打算请绝情谷出手相助。”
柳寻衣恍然大悟道“原来唐阿富是你叫来的”话未说完,他的目光已投到字条上,错愕道“南来之客,截之见喜这是什么意思”
“昨夜我一回到客房,便看到有人留下这张字条。”洵溱道,“当时虽不知是何人所留,但直觉告诉我,有人在暗中帮我们度过难关。因此,我连夜派阿保鲁出城,在城南阻截南来之客。果不其然,阿保鲁于今日凌晨擒下一人”
“江南陆府的许福”柳寻衣若有所思地接话道,“既然字条是府主所留,那府主一定早就知道江南陆府有难。因此,你才推测出一切皆是府主在暗中策划”
“不错”洵溱点头道,“若没有这步棋,绝情谷未必肯出面帮我们。”
“欲溃其势,先攻其心。”洛天瑾笑道,“这一招,只为瓦解四大世家、青城、峨眉二派与金剑坞的结盟,让所谓的讨伐大军分崩离析。当他们得知自家有难,谁还会有闲情逸致留在江州管外人的闲事”
“少了这层顾虑,绝情谷才敢派出弟子,冒雨围困浔阳楼。”洵溱接话道,“内忧外患之下,各派弟子斗志全无,只凭金剑坞一家自然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最重要的是,令昆仑派看清现实,彻底断绝与金复羽狼狈为奸的心思。”
“府主这一招着实高明。”柳寻衣钦佩道,“既能化解绝情谷的危机,亦将昆仑派重新拽回自己的阵营。”
“洛府主表面上不闻不问,实则暗中早已部署好一切。”洵溱称赞道,“尤其是这招围魏救赵,令我大看眼界。金复羽机关算尽,但却百密一疏,他把江州之局布的天衣无缝,却万没料到洛府主竟在江州之外,提早拆了他的台。”
“金复羽聪明绝顶,这件事瞒不了多久,相信他很快便能猜破一切。”洛天瑾宠辱不惊,淡淡地说道,“因此,这种出其不意的招式,对他只能用一次,下次断然无效。”
“一次就够了”柳寻衣道,“经此一次,相信金复羽日后再也不敢打昆仑派的主意。”
“还有一事,希望洛府主指点迷津。”洵溱美目一转,迟疑道,“纵然洛府主这招围魏救赵十分高明,可今夜的局势却不尽如人意。即便我费尽唇舌,百般蛊惑,金复羽却临危不乱,处变不惊,非但在三言两语之间稳定局面,并且趁机笼络人心。依当时情形,金复羽的优势远胜于我们,最后若非殷掌门临阵倒戈,只怕今夜我们谁也不能全身而退。”
“殷掌门为何临阵倒戈”洛天瑾似笑非笑地反问道,“其实,他的反戈一击并非偶然,而是必然。”
“必然”柳寻衣闻言一愣,难以置信地望着风轻云淡的洛天瑾,诧异道,“难道殷掌门早已被府主说服”
“不错。”洛天瑾正色道,“就在金复羽去望水客栈与你见面时,我亦在浔阳楼内与殷掌门单独一叙。”
洵溱将信将疑道“换言之,今夜无论有没有绝情谷的人助阵无论有没有许福和那些噩耗动摇人心殷掌门都不会和金复羽沆瀣一气。因为他早已有了决定,不再与绝情谷兵戎相见。”
“是。”
“这”
柳寻衣和洵溱满心错愕地相视一眼,脸上皆是一抹费解之色。
“既然如此,殷掌门为何要故意刁难柳门主甚至还装出一副横眉竖目,羞愤难当的冷漠嘴脸”
“因为我想看看你们究竟有多少本事”洛天瑾笑道,“绝境之中,只给你们留下一张字条,看看你们能否顺藤摸瓜,摆脱困境。顺便,我也想看看寻衣的胆量和气魄。因此,我事先嘱托殷掌门,故意对你们百般刁难,看看你们在一波三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