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一个无神论的世界,按理说这种事上我完全没有发言权,但既然墨菲总督邀请了我,那么我就大胆的班门弄斧一次,如果我的话中有什么纰漏,还希望各位见谅。
不过在我说出的结论之前,我们需要先讨论一个问题,关于信仰的本质
在我看来,诸位,信仰很像是一根轴承。
它连接着神灵与信徒并同时在两端生效,那绝非一个一成不变的体系,而是时刻处于变化之中。
凡人的想象共同体会借由这种变化的联系组成神灵的面相,以此确定神灵的人格化与行事风格,而神灵的面相一旦生成,也会反过来影响信徒们的心态与精神。
它是一种对双方的助力更是对双方的约束。
而以我对大陆上现存的信仰体系的理解,阿瓦隆教会、冬狼教会和瓦姆教会的信仰中都存在着一个相当明显的逻辑漏洞。
信徒们只是知道自己的神灵伟大、强悍而正义,却并不明白神灵们想要做什么或者祂们正在做什么。
这直接导致的结果,便是在他们的祈祷中所铸成的想象共同体严重缺乏目标,我这么说或许显得有些难以理解,那么我举个现实点的例子吧。
新神们独特的存在形式让祂们不依赖信仰而存在,因此目标的缺乏并不影响祂们的威能,然而,狂暴者瓦姆却饱受其害。”
“哦”
墨菲眨了眨眼睛,说
“我其实也一直觉得瓦姆的信仰发展不起来是因为祂的追随者们作风过于狂野,但看起来,你似乎对此有不同的理解”
“嗯,蛮人们的行为确实过于粗暴不利于信仰传播,但这些都只是表象,尤其是在瓦姆信仰在异邦人群体中的大行其道已经证明了蛮人的粗暴并不是狂暴者信仰难以传播的主要问题。”
乌鸦很认真的解释到
“我对瓦姆诞生的过程进行过深入的研究,祂是蛮人们花了数百年的时间才凝聚的神灵,在祂诞生之后多年却一直维持在一个相对封闭的体系中。
祂的信徒好战却不知为何而战,这严重限制了瓦姆走向强大的进程。
而与之相对的例子就是狩猎之主。
豺狼人们渴望征服世界摆脱窘困,它们的共同想象在咬骨之王亲自指定的教义引导下便形成了一个行事残暴,以力量为尊,以征服为目标的恶神。
恶神降下力量让豺狼人变的更疯狂更野蛮,这种野蛮化又会进一步加深狩猎之主的面相让它更具威能。
双方的共同努力便会推进世界征服这一目标的实现。
不讨论善恶,仅仅从效率和体系来解构,这是一种相当成功的同态演化,这也是为什么狩猎之主的信仰可以在短短一百年内就孕育出恶神的形体并让它苏醒,且一诞生的威能就能超越瓦姆的主要原因。
通过狩猎之主和瓦姆的对比我们就不难发现,在塑造一种信仰时,为想象中的神灵确立一个明确的目标是帮助祂尽快强大的最好方式。
凡人想要做出一番事业就需要明确的目标,神灵也一样。
目标越是具体,响应目标的追随者执行力越强,与目标相应的规则和议程越是完整,那么,神灵与信仰的塑造就越是快捷。
在这个过程里,信徒的虔诚甚至都不是最主要的因素,毕竟在以成千上万的想象与思维聚合而成的信仰共同体中,个人的虔诚根本影响不到大局,而我这段时间在阿瓦隆教会中的实际体验来说,真正虔诚的信徒要比我们想象的数量少的多,大部分人拜神都是带着目的去的,是希望神灵帮他们解决生活中遇到的麻烦。
这一点在两个世界倒是有异曲同工的印证。
至于塑造神灵,这在我看来是个需要精准规划调度的系统化工程
高效率的团体运作,完整的信仰结构与科学的管理方法才是一种信仰能否走向普及的最主要的决定性因素,简单点说,一百个执行力超强且目标明确的信徒能给神灵带来的助力,要远超一万个只知道低头念经的虔诚糊涂鬼。”
乌鸦进入了状态。
他挥舞着手,渡着步,以一个无信者的姿态大声诠释着自己对于神灵的解构和理解,他双眼发亮的说
“圣光教会的发展之所以如此迅速,也是因为激流骑士团的成员都是目标明确且执行力强的异邦人
泰帕尔曾邀请我为他们修改了组织架构,将信徒圈子规划化管理,我定下了集会的原则,以二十人为一组每周进行对信仰的辩论,并不禁止信徒们从自己的思维出发重新诠释教义,因为真理总是需要在一次又一次的剖析与解构下才能被更多人理解。
我为他们安排各种各样的简单任务,让他们从小事做起,慢慢积累身为圣光信徒的荣誉感与责任感,引导去帮助那些身旁需要帮助的人,让他们用自己的双手来让自己生存的环境变的更好一点。
这样的行为不是为了直接扩大信仰,其主要的目的是让更多人明白圣光为何而生,又能为世界带来何种改变
这一点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