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南得益于阴山山脉,故孕育出草场与河流。漠北得益于肯特山脉,得以供游牧民族居住、放牧。
漠南与漠北之间为何出现戈壁、大漠,主要原因在于阴山与肯特山二者距离太远,河流到半途中断。水源的减少,从而带来植被的减少,故而出现了戈壁大漠。
若说中原王朝依仗阴山抵御游牧民族南下,那么大漠则是游牧民族抵御中原王朝的防线。
天然的荒芜与广袤戈壁可以吓退畏难者,但却无法吓退势破虏庭的历代华夏英雄们!
霍峻策马踏上大漠起,便怀有不破胡庭誓不回师的壮志。
因临近漠北草原,霍峻从赛音山达再次起程时,为了速破轲比能王庭,率骑日夜奔袭。在双马辅助下,路虽有千余里,但汉军却能日趋两百里,花费六、七天时间,狂飙突进至肯特山脉。
三月十日,经三十余天的兼程行军,霍峻率汉骑抵达余吾水流域。
到了目的地,另一难题却摆在霍峻面前,大军虽临至姑衍山,但因漠北之辽阔,环境之陌生,汉军斥候竟找不到鲜卑王庭。
漠北之三月,天气稍微暖和,山峰间的冰雪融化,流转于无数沟壑间,最终注入了余吾水。
人疲马倦的汉军骑卒余吾水畔下营,牲畜至河畔饮水,粉嫩的舌头舔舐着冰凉河水,似乎让人格外解渴。
霍峻瘫坐在河畔草丛间,摊开双腿,揉搓着大腿两侧内部肌肉。因离开军旅多年,霍峻双腿已生赘肉,但在长达三十几天的奔袭中,大腿两侧肌肉已从最初的不适应,再到习以为常。
蒋济在乎形象,取出小铜镜,修剪下颌杂乱的胡须。
牵招本是年岁已长,经三十天的奔波,外形削弱了一圈。
魏延精神抖擞,指挥着汉军骑卒下营,并散出去探查外部环境。
见随军将校多是老将,霍峻忍不住笑道:“昔卫霍以年少出塞建功,而自孤以下多是老革。此番如能建功,当为世间少有之事。”
从主将霍峻以下,蒋济、魏延、牵招、田豫、丁奉等将年岁皆长,合起来好几百岁。其中岁数最小的丁奉有四十余岁,岁数最大的牵招有近七十岁。此番汉军出塞组合,属于是百岁山。
此言一出,左右将校无不开怀而笑。
即便是精神不佳的牵招亦是大笑,自降汉之后,牵招本以为自己政治生涯到头,但没想到今有出塞驱胡之壮举。
蒋济笑了几下,说道:“相国奔袭漠北,为古今少有之壮举。如能寻得胡庭,一击制胜,则大功成矣!”
霍峻收敛笑容,说道:“出大漠两千余里虽为壮举,但能马到功成方能言大功。今至余吾水已有两日,我军寻觅周围百里,仍不见胡庭踪迹,不知轲比能是否已将王庭另迁。”
闻言,蒋济眉头紧皱,说道:“若轲比能未知我军深入消息,以五月行祭祀大会观之,轲比能断不会轻易迁徙王庭。昨日斥候探寻姑衍山,至今尚未归汉,今可暂等候骑回报,看能否发现胡人王庭。”
“今军中粮草剩余多少?”霍峻问道。
田豫沉吟少许,说道:“出征时,我军以七十天口粮为准,其中包含粮草与牛羊。然经大漠时,牛羊宰杀过半,多有损耗,故今仅有三十三天口粮。以我军返程所需时日观之,明后日则需返回。”
“否则~”
“否则粮草不足够!”
牵招喝了口水,润嗓子说道:“回军途中若粮草不足,且遭遇鲜卑胡骑袭击,我军恐会兵败而归。”
霍峻神情平稳,安抚说道:“若实在不行,为万不得已之时,可宰杀副马为食,以让大军多撑出三、四日。今下之急,在寻得鲜卑王庭。”
说着,霍峻吩咐左右侍从,说道:“重申军令,造饭不得明火,欲挖穴做饭,以防鲜卑王庭发现烟火。”
“诺!”
别看鲜卑副庭有一两万落人口,但这些人散落在辽阔的漠北草原上,犹如大海捞针。没有具体位置引导定位,汉军欲找到王庭,属于是难如登天。
霍峻在远征大漠前,则就非常担心找不到王庭。人害怕什么,或许就来什么,汉骑到了姑衍山附近,斥候却一直没发现鲜卑王庭。
当下霍峻除了信任候骑,便唯有耐心等候消息。
是日,霍峻与大军呆在余吾水畔,等候斥候消息的回报。
随着夜色降临,斥候不断归来,其带回的消息,愈发让汉军诸将失望。
当夜,汉军诸将绕坐篝火,探讨着接下来的计划。
霍峻神情不似之前那么乐观,问道:“据探寻姑衍山斥候来报,姑衍山附近虽有生活遗迹,但却未有王庭踪迹。我军当下粮草渐渐不足,而迟迟未见王庭,不知诸君可有意见?”
田豫犯起了难,说道:“今粮草逐渐匮乏,而未得胡庭踪迹。为保全大军之见,不如率兵原路返回。如在漠北久留,被轲比能探得,我军恐难全身而退。”
牵招咳嗽几下,喝口温水,没有过多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