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曹叡因放心不下青徐战场,带着朝中文武东巡。欲在任城召开军事会议,青、兖、徐三州郡守、将领闻讯而来。
十月二十日,曹叡临幸任城,而孙权、王凌率三州诸将至任城迎驾。
城外二十里,孙权、王凌率三州文武迎奉曹叡御驾。
“陛下一路多有奔波,臣已命备好筵席,为陛下接风洗尘。”王凌说道。
曹叡望着迎接仪式隆重的队伍,淡淡说道:“霍峻已至金陵,开春之后将会动兵。今大战在即,宜当用战事之法纪,岂能惦记玩乐之事,当下先入城议事为主。”
“诺!”
见曹叡态度生硬,孙权、王凌这才注意到曹叡穿着甲胄东巡。盖是隐约猜到曹叡用意,孙权、王凌二人率众人长拜而应声。
随着曹叡车驾入城,孙权趁机找上刘晔,二人同坐一辆车驾。
孙权手扶车栏,问道:“子扬,陛下着甲胄而来,言语生硬而关心军事,其中莫非有所变故?”
刘晔压低声音,说道:“孙君有所不知,吴质以为孙君无用兵之能,今未战便欲舍弃东海、琅琊二郡,有尽弃徐州之念,故向陛下非议孙君布置,并请陛下罢黜孙君。”
闻言,孙权脸色阴沉下来,说道:“我与吴季重自先帝时起便有纠葛,今大战在即,不顾战场形势,竟向陛下进此恶语,欲坏国家之大事。”
刘晔微叹了口气,说道:“吴季重以虎、犬、豕喻诸三方之督帅,虎、犬者为大司马、骠骑将军,而却以孙君比猪豕。其言孙君弃东海、琅琊二郡,固守穆陵关天险之策,引得三州不少将校非议!”
孙权冷笑几声,说道:“我本欲与王兖州联手向陛下上奏固守之方略,今陛下到此恰好。吴季重,心胸狭窄之辈,我当让其自讨苦吃!”
刘晔微微颔首,说道:“固守穆陵关,诱敌深入之策多无差错,孙君依照方略禀报即可。”
“善!”
少顷,曹叡与孙权、王凌入行府衙,文武依照班次而列。
端坐榻上,曹叡也不过多说闲话,直接说道:“诸君皆为国之栋梁,今已十月末,尚有两三月,冬季将退,河水上涨。而那霍峻已至秣陵,召南土之兵马集结。”
“实不相瞒,朕得细作军报,其言霍峻此次动兵,是为南朝古今未有之盛,其兵马之多,恐胜我军。故朕今日东巡非为他事,专为齐鲁战事而来,督查各地之守备。”
顿了顿,曹叡看向孙权,语气加重问道:“不知诸君备战如何?可有具体之方略?”
孙权心领神会,起身离席,说道:“启禀陛下,权与王兖州、吕徐州探讨多月,渐有用兵之方略,本欲上疏与陛下。不料陛下亲临兖州,权惶恐至极!”
“无事!”
曹叡语气放缓,说道:“朕既已至此,孙卿可当面陈述方略!”
“诺!”
孙权向曹叡拱了拱手,说道:“今陛下召三州文武至此,故容权借此时机暂说别语!”
得到曹叡批准,孙权有意无意看向吴质,说道:“近来权多有听闻闲言碎语,言徐州为中原之门户,宜当派虎将坐镇。纵不得虎将,亦要有守户之犬坐镇,然岂料陛下遣一猪豕坐镇徐州。”
“呵~”
自嘲之语一出,在堂众人不由笑了起来,纵是一直沉脸的曹叡亦有所笑容。
见曹叡有所笑意,孙权语气一转,沉声说道:“然权以为猪豕喻我,当是有所恭维。”
“权虽少用兵,却多有闲读兵书,如那《孙子》《尉缭子》《太公六韬》等,权皆耳熟能详。故观兵法之精妙,览古人之用兵,类猪豕用兵不少,且皆有所得。”
孙权踱起步来,说道:“何为类猪豕用兵?权以为无非如下两点,其一,临敌之时,以尾朝壁,令敌难以击尾;其二,猪豕以头临敌,肥头大耳,能受重抗,待敌懈怠,利齿咬之,敌则被猪豕所败。”
听着孙权以猪豕论兵之语,吴质忍不住讥笑了下,低声说道:“满嘴胡言!”
“嗯?”
孙权看向动嘴的吴质,问道:“不知吴君有何见解?”
“未有!”
见众人目光朝来,吴质脸色淡然,说道:“适才质言,孙君高见!”
孙权盖知吴质没说什么好话,心中忍着不悦,继续说道:“权与二君深思多时,览观霍峻之用兵,却有所得。今霍峻为楚之猛虎,世间寡有人能敌之。今以虎、犬之法御之,多有困难。”
“霍峻用兵酷爱以火、水为助力,昔震泽、金口便以火攻取胜,而合肥、寿春以水淹取胜。除水、火二法之外,霍峻如若用兵,常喜围城而击援,或是诱敌深入而击之。”
“故欲御霍峻,当不可逐一固守城池,而应当有所舍弃。如寿春之所以为能遏霍峻多年,无非寿春背靠中原,能得河南之力。纵起大军围之,因我朝大军来援,里表呼应,遂是不可下邪!”
孙权环顾众人,自信说道:“我军如能令霍峻无水、火可用,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