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岳被擢为兵部右侍郎,总督保定、山东、河北军务,代孙传庭之职”
盐井山腰,陈望手持着马鞭,远望着南面的泉山,静听着胡知礼的禀报。
“孙传庭到底还是下狱了吗”
孙传庭的下狱比起在历史上推迟了许久。
原本的时空之中孙传庭是在七月下狱,如今却是在第二年的正月才下狱。
这其中的曲折,陈望并不清楚。
但是他知道孙传庭的下狱和杨嗣昌必然有着直接的关系。
孙传庭锋芒毕露,在陕西担任巡抚之时便已经是得罪了很多人。
那个时候杨嗣昌下达的政令,被其全盘否决,甚至直言反驳。
杨嗣昌和孙传庭的梁子到那时起便已经是结下。
而后青山关大捷之后,陈望虽然没有太多的渠道了解朝堂上的情况。
但是也听到了风言风语,孙传庭和杨嗣昌便已经颇为不和。
两人政见不合,常常针锋相对。
那个时候开始陈望便已经是有所预感。
论起行军作战,杨嗣昌不如孙传庭多矣。
但是论起朝堂斗争,论起阴谋诡计,杨嗣昌绝对要甩孙传庭十条街。
卢象升出身茗岭卢氏,在朝中名望极高,又有东林党一众大臣相助,却还是一直被杨嗣昌所压制。
由此便已经是可见杨嗣昌之手段。
“孙传庭入狱,北面的格局变动,大致和往昔的一样,不过很多事情已经改变,很多事也不一样了”
陈望眉头紧蹙,如今北地的局势,因为他的影响改变了很多,九边各镇如今算得上是锐意进取,扫去了不少的颓势。
戊寅之变,明廷的损失远比历史上要小得多,清军的收获也同样减少。
此消彼长之下,也为即将爆发的松锦之战添上了更多的变数。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北方的时候,南方的变动还要更多。”
陈望心中思索,远望着南方最大的一座山峰太平县之玛瑙山。
那座差一点便让张献忠折戟沉沙的玛瑙山。
不过因为自己的介入,这一次张献忠却是没有被困在玛瑙山上,只是在其上绕行了一圈,然后提前了近一年的时间,转入了川中。
南方的时局,因为陈望的影响,早已经是彻底变得面目全非。
除去革左五营还在英、霍山区,罗汝才仍然是被困在兴、安山区之外。
李自成和张献忠两人的人身轨迹,早已经是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走上了和历史上截然不同的道路。
“汉中府北部如今情况怎么样”
陈望沉吟了片刻,出言问道。
“凤县沦陷,按照望哥的将令,放弃以凤县为中心的西北地带,主力全都集中在鸡头关中。”
“南下的闯军大概有五六千的骑军,裹挟的步卒有约莫万人左右。”
“如今鸡头关,有三千卫军,军器局新制的八门火炮,还有一千余杆海誓铳都拉了过去,挡住闯贼不成问题。”
各方面的消息都被胡知礼记得烂熟于心,这些重要的自然是记得更清楚。
“沔县那边,周遇懋和关启林守在略阳,他们两人合兵有四千,还有当初望哥下令新修的棱堡。”
“陈功的援兵营昨日刚过汉阴,风雪天气,行军缓慢,只怕还要五六天的时间才能到达汉中。”
他们刚刚抵达省界的时候,汉中府的北部便传来了闯军南侵的消息。
李自成从川北窜入岷州卫,后来进入巩昌府,这些消息陈望都已经收到了。
“北面的情况和望哥推算的相差不大,李自成并没有想要进攻汉中府的意思,只是在虚张声势,为的是策应张献忠和罗汝才。”
凤县在汉中府的西北部,不在汉中盆地之中,根本不好防守。
从一开始的时候,陈望就没有将凤县纳入防御的网络中,也没有在凤县做任何的布置,沦陷是肯定的事情。
凤县丢了也就丢了,现在对于陈望来说,最坏的结果也只是不痛不痒受几句斥责。
毕竟现在陈望奉了杨嗣昌的命令在守备郧阳和汉中府东部,围剿张献忠和罗汝才。
“李自成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把兵力都放到汉中府来。”
陈望从亲卫的手中接过了战马的缰绳,踩着马镫微一发力,便已经是跃上了马背。
而后陈望一手执缰,一手执鞭,沉声对着一旁的胡知礼言道。
“不过略阳和鸡头关的防守还是不能放松,不能因为可能性小就放松警惕,汉中府内被我们经营多年,是我们的基本盘,绝对不容有失。”
“望哥尽管放心。”
这种大事上面,胡知礼自然也是清楚,自然不会敷衍。
“巩昌府和凤县附近,都有监察所的耳目在。”
陈望微微颔首,继续言道。
“三边总督郑崇俭也领着贺人龙已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