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的功、孙应元领着勇卫营在南直隶对阵革左五营。
贺人龙跟着郑崇俭北上河南,陈望、曹变蛟、陈洪范三人留守在郧阳。
以至于现在他的麾下几乎无将可用。
除了左良玉和祖大弼两镇,他所领的部曲都只剩下了湖广的兵丁了。
“若是有陈望、曹变蛟一人在此,岂容罗汝才这等跳梁鼠辈猖狂”
杨嗣昌神色阴沉,有些难以压抑住心中的火气,在朝中他何曾忍受过这样的怨气。
“曹总兵已经奉命领兵南下,如今已至荆门,明日便可抵达当阳,等到曹总兵到来,如今困局必然迎刃而解。”
眼见杨嗣昌愠怒,站在杨嗣昌身侧不远的文士上前了一步,低声向着杨嗣昌禀报道。
进言的文士名为叶官明,字甫光,是杨嗣昌麾下的首席幕僚,常献筹谋。
明时知县赴任都会聘请师爷协助管理,知州知府亦然,师爷不属于官府编制之内。
而在中央,很多位高权重的文官,则是会聘请幕僚,协理公务。
叶官明口中的曹总兵自然是指曹变蛟。
陈望领兵在郧北擒斩常国安,尽歼其部,完全解除了郧北的威胁。
如今的郧阳府只剩下房县南部山区的一部流寇威胁,已经不足为惧。
杨嗣昌这边无将可用,所以第一时间便是檄调曹变蛟领兵赶来。
杨嗣昌闻言神色稍缓,宦海沉浮多年,让杨嗣昌能够很好的控制情绪,之所以如今失态,实在是因为进剿过于不力,左良玉和祖大弼连他的号令都敢不尊,与在朝之时落差实在是过于巨大。
曹变蛟是曹文诏的侄儿,杨嗣昌和曹文诏之间的关系匪浅,借助曹变蛟之势,多少也能够压制一下左良玉和祖大弼。
“甫光神情自若,想必是已有成竹在胸。”
杨嗣昌重新恢复冷静,他看着身侧的叶官明,再无没有半分的情绪波动。
“不敢欺瞒明公,如今时局还并非到不可收拾之地步,学生确实已有破局之法。”
叶官明恭恭敬敬的躬身应答。
“明公如今所虑不过两点。”
“一是杨世恩、罗安邦兵败身亡,影响沉重,进剿多月收效不大,为朝廷诸臣攻讦,因此而受皇上所疏远。”
杨嗣昌点了点头,他最大的忧虑还是在于北方的朝廷之中。
崇祯最恨结党,因此杨嗣昌也没有加入任何的党派。
虽然杨嗣昌也有一些嫡系,但在朝廷之中其实还是势单力孤。
戊寅之变时,因为清军的肆虐,当时朝廷攻讦他的奏疏便若雪花一般。
现在南方进剿的失利,必然也会引起朝中一直对于抱有敌意的大臣不断的攻讦。
“明公其实并不需要忧虑此事。”
叶官明再度上前了一步,沉声道。
“杨世恩、罗安邦兵败身亡,但是,檄调杨世恩、罗安邦两人驰援夷陵之令,是由楚抚方孔炤所发,而非明公。”
明时称呼一地之巡抚,通常不称呼所省份之名,而是用其地的所省份的单字直称。
湖广便称楚抚,陕西便称秦抚,而河南则是称豫抚。
“明公收到塘报之后,第一时间便是传令召还,并派遣左、祖两镇营兵前去接应,及时做出了补救此事,就和罗汝才窜入荆州府一样,和明公并无太大的关系”
叶官明没有说完,在最后的关头停下了言语。
杨嗣昌眼神微凝,他何等的聪明,若是不聪明怎么可能一路平步青云,只是一瞬间便已经是想通了关窍。
杨世恩、罗安邦兵败的责任,确实不需要他来承担,这一件事完全可以推到方孔炤的身上,而且也确实是方孔炤发的军令。
同时还可以借此打击四川巡抚邵捷春,指责其不尊号令,放任流寇窜逃,一举两得,一石二鸟。
叶官明看到杨嗣昌的眼神神采闪烁,便知道杨嗣昌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当下才继续说道。
“明公南下督师,不过两月时间,却已擒斩小秦王白贵、托天王常国安,这些都是明公运筹之功劳,怎么算是收效甚微。”
“朝廷的攻讦明公更加不需要在意,攻讦越多,明公阁臣督抚之位便越发的稳固,皇上也会因此更加的信重。”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杨嗣昌此时也已经回过了味来。
越多的官员弹劾攻讦他,便越能够坐实他孤臣的身份。
当今圣上最恨结党,反而能够让他的地位更加的稳固。
“明公所虑的第二点,则是左良玉、祖大弼骄横跋扈,难以节制。”
叶官明注视杨嗣昌的神色,继续言说道。
杨嗣昌微微颔首,叶官明便知道自己推算的不错。
“曹变蛟麾下多为北地骑兵,山岭之间作战不是其所擅长,虽然勇武,但麾下营兵不过三千,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
“左良玉、祖大弼与其叔父曹文诏同辈相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