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国军队大军尽出,自东、西、南三面同时向我部外围营垒发起猛攻”
“明国军队除去从山道进攻之外,还派遣大队兵马自四面山头攀援而上,从四面进攻我军营垒,外围连营告急”
七十二卷楼上,多尔衮已经是从座椅之上站起了身来。
他的眼神凝重,神色压抑,明军气势如虹,恍若脱胎换骨一般
不用前线塘马的汇报,他也已经看到了犹如潮水一般覆压而来的明军大阵。
沉闷的炮声在群山之间回荡,高昂的喊杀声在山岭之中传扬。
急促的脚步声的从楼下传来,一名背负着令骑的塘马带来了来自外围的消息。
“南面主攻为明国宣府、蓟州,协同部分陕西营镇兵马,远望连营兵力有三万人上下,树玄黑大纛,主阵者应为明国总督陈新甲。”
“西面主攻为明国山海关、宁远、宣府三镇兵马,协同保定等镇营兵,远望连营兵力在三万人上下,树正蓝大纛,主阵者应是明国监军高起潜。”
“东面主攻为明国山西、大同、陕西三镇兵马,协同者望旗号为山东等镇营兵,远望连营兵力在四万人上下。”
“束赤红大纛,列六丁六甲,清道开路,各色旌旗无算,主阵者为明军主将孙传庭”
“东面明军前锋主将,察得旗号,为明国临洮镇副总兵,曹变蛟”
因为多尔衮的将令传下,此时三座营垒之中,都有百名左右的护军营白甲兵正在待命。
营垒之外的战事,军帐之外的杀伐似乎都与他们无关。
他们枕戈待旦,一直都在等待着军令。
等到两军鏖战力竭之际,便是他们出营杀戮之际。
他们的任务便是瓦解明军第一波气势最盛的攻势,以此压下明军如虹的气势。
大青山东,山道坡地之上皆是飘扬的红旗,无数身穿着赤红色的鸳鸯战袄,外罩盔甲的明军正攀援向上。
营垒上下已经是战成了一团,彻底的陷入了混乱。
喊杀声、金戈声、刀剑入肉声混杂在一起,恍若魔音一般贯入战场之上所有人的双耳之中。
山道之上,充作前锋的明军已经是盾车推到了近前。
清军用盾车常常攻城,这一次攻山,明军也做了同样的盾车用于攻山。
而且不仅仅是盾车,在盾车之中还混杂着不少的明军车营之中的战车,这些战车都备有中小的火炮和专用的射击孔
明军的军卒借助着盾车和战车的火力,加之其余几面牵制的明军步卒,竟然第一次在对射之中占据了上风
山道之上,一面火红色的大旗在一众旌旗之中显得鹤立鸡群。
高达一丈六尺的旌旗在逆风之中猎猎而动,招展开来。
银枪珠缨,连接雉尾,长达八尺五寸的赭黄带在凛冽的北风之中不断飘扬。
曹变蛟头戴尖顶明铁盔,身穿鱼鳞齐腰甲,下着百花织锦战裙,按刀而立。
身侧,一众甲兵皆是头戴明盔,身穿明甲。
铁甲铮铮,顶顶明盔闪耀,片片甲叶映日,连绵成潮,恍若三冬之雪
赤红色的盔旗,火红色的盔缨在逆风之中飘荡飞扬,犹如一片翻滚的血色怒涛。
一红一白,如火如荼。
整齐白甲对比着翻腾的旗缨,传递出强烈的视觉刺激。
一静一动,在气势之上体现出一种难以抗拒的感觉。
“嘭嘭嘭嘭”
巨大的轰鸣声响彻在山间,山道之间,数门超过千斤的发熕大炮接连发出怒吼。
守卫营垒的清军被四面八方蜂拥而来的明军所干扰,根本没有办法阻止明军的炮兵将火炮架设起来。
被火药推动飞射出膛的炮弹,轻而易举的便将清军用土木搭建起来的寨墙所摧毁。
“轰”
被破坏的结构,引发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土木修筑的营墙轰然倒塌了大段。
站在营墙之上防守的一众清军毫无防备,就此失去了重心,跟随着倒塌的营墙狠狠的摔落而下。
大量的尘土碎石扬起,不少的清军甚至就这样永远的被掩埋在了其中。
不过能够这样死去,对于他们来说,其实是幸运的。
起码死了之后,便是一了百了,不比再面对着山道之上犹如潮水一般向前蜂拥而来的大队明军
曹变蛟挎刀在前,身后一众身穿着明甲的家丁紧随,再之后才是一众普通甲兵军众。
数百余名家丁在曹变蛟的带领之下冲入了清军营垒之中,犹如烧红的铁块掉入了凝固状态的黄油,只是一瞬间便已经使其沸腾激起无数的油花。
曹变蛟目光淡漠,按刀而行。
就在他的身前,十数名仓促之间集结的清军甲兵口中呼喝着凶厉的满语,聚拢杀将而来。
但是曹变蛟并没有因为眼前的景象心中有丝毫的起伏。
无论是流寇,还是北虏,亦或是建奴,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