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必然是首先传信给杨嗣昌。
杨嗣昌是熊文灿的举荐人,熊文灿是因为杨嗣昌的举荐才有资格成为南方五省的军务总理。
出了这么大的问题,熊文灿自己无法解决,自然是只能传书给杨嗣昌。
熊文灿传递给杨嗣昌的私信,怎么可能会被曹文诏知晓
曹文诏的神色一如既往没有丝毫的变化。
从曹文诏的脸上,陈望没有得到任何的信息。
“南方的盖子不可能捂住,迟早要被掀开。”
“建奴此番入寇,皇上诏发各地精兵勤王,南方五省也因此空虚,一旦南方有变,必然要调勤王兵马南下平叛。”
“南方的烂摊子总得要有人收拾”
曹文诏走到近前,伸出了手,替陈望掸去了氅衣上的风雪。
“北方不是善地,你去南方,比留在北方有用的多”
正月的京师,仍旧处于风雪的笼罩之中。
建奴在济南被逼退的消息短暂的使得京师内外的百姓振奋了一下,随后便又恢复了紧张的氛围。
因为建奴在济南退却后,选择的是转道向北。
也就说是此时大队的建奴正向着京师所在的方向缓缓压来,虽然建奴接连受挫,再度进攻京师的可能性很小,但是也不得不防。
这些时日,京师的防备一日比一日森严。
让京师百姓感到安心的是,不久之前有一支经由山西千里迢迢驰援而来的秦军,抵达了京师的近郊。
前不久才听闻另外一支秦军在北直隶和济南连败清军,因此对于这支到来的秦军京师的百姓也报以了厚望。
冷清的大道之上,一辆马车在数十名甲骑的护卫之下缓缓而行。
车轮碾过道路发出的声响在寂静的深夜之中传播的极远,在接触到冰冷的墙壁之后又回传而来,显得极为空幽,给原本就阴森的氛围更添了几分恐怖。
杨嗣昌放下了车厢的窗帘,收回了目光。
“熊文灿那边,情况如何了”
杨嗣昌的神色清冷,开口询问道。
“张献忠和罗汝才两部尾大难掉,南方兵少,又无借口,熊文灿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车厢之中,除去杨嗣昌之外,陈新甲也坐在其中。
他们两人刚刚从皇宫出来,因为建奴北上的缘故,一直在平台回答崇祯的问题。
南方的事情对于陈新甲来说并不算秘密,其中的内情他都知晓。
毕竟他也算是杨嗣昌的亲信,是受了杨嗣昌的举荐才有如今的官位。
“左良玉、龙在田不是在熊文灿的麾下吗”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左良玉麾下兵马众多,龙在田也是悍将,他熊文灿麾下还有其他的兵马,怎么这么长的时间,还拿不下张献忠和罗汝才”
杨嗣昌有些愠怒,冷声问道。
熊文灿违背他的意思,主张招抚。
当初张献忠和罗汝才之所以投降,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后继不足,粮草短缺,攻城略地难以奏效,包围网逐渐的缩小,他们已经是退无可退,被消灭只是迟早的事情。
招抚虽然不好,但是不能算是一步错棋,但是招抚了之后不去管理就是最大的错棋了。
熊文灿此前一直避重就轻,上报而来的都是利好的消息,而当时北方和朝堂之上的众多事务分去了杨嗣昌的心神,因此也就没有再督促南方的情况。
但是现在熊文灿却是上报,张献忠和罗汝才狼子野心,暗中积蓄力量准备再度叛降,已经无法压制。
“熊文灿现在指挥不动左良玉,命令下达,全都被左良玉推诿。”
陈新甲紧蹙着眉头,有些无奈道。
“许州兵变,左良玉的家眷在兵变中大多被杀,左良玉的叔父也死在了兵变中。”
“许州兵变的原因是因为欠饷,饷银该有熊文灿发放,但是不知为何却是迟迟未发”
杨嗣昌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寒芒,他很清楚左良玉的生平,左良玉自幼父母双亡,是被他的叔父养大成人。
除了这层关系之外,左良玉之前和熊文灿也多有摩擦。
去岁的时候,左良玉领兵苦战,连败张献忠,将张献忠围在谷城,只待一鼓作气消灭张献忠。
但是熊文灿却在这个时候下令招抚,左良玉竭力请求进攻,但是都被熊文灿否决,两人之间也因此生出间隙。
许州兵变一事,最终让左良玉和熊文灿之间的矛盾变成了不可调和的状态。
杨嗣昌闭上了双目,靠在微微摇晃的车厢之上。
早知熊文灿如此刚愎自用,骄傲自大,他绝不会举荐熊文灿。
熊文灿这样的本事,真的很难让人疑惑,他到底是怎么解决的东南海患。
不过眼下再如何后悔也已经是无济于事,局势正在逐渐的恶化,他必须要想出一个应对的方略来。
“龙在田部已经回转云南,不久之前地方传言滇军扰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