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凛冽,天地之间弥漫肃杀之气。
真定城南郊不过两里之地,便是向着东面汹涌而去的滹沱河。
滹沱河音同“呼驼”,在古时也被称作虖池或滹池。
河水从太行山上一路流淌而下进入辽阔无比的华北平原。
一路向东,水流奔腾,滹沱而响,滚滚流动,因而得名滹沱。
“吁”
孙传庭轻喝一声,拉住了马缰。
座下的黑马高高抬起前蹄止住了前冲之势,发出了一声激昂的长嘶。
“吁”“吁”
身后一众紧随在其后的一众将校也纷纷勒马停鞭,勒住了前行的战马。
陈望执鞭勒马,跟着曹文诏、贺人龙还有曹变蛟三人一起,分立于孙传庭的身侧。
已入冬季,滹沱河水的水流量也已经到达的最小,甚至很多地方都已经封冻。
天气一年比一年要冷,冬季的时间一天比一天要长,不需要渡船也不需要浮桥,便可以直接渡过河道。
大队的骑兵从河道和原野之上呼啸而过,向着真定城的南郊方向迅速的挺进。
真定南郊,已经渡过了河道的先锋骑兵已经是散布了开来,和清军的骑兵展开了交锋。
宽仅三里的真定南郊原野之上,数队百人规模的骑兵正在不断发起着试探和纷争。
大量的游骑散布在骑阵之外绞杀在一起,他们之间的较量比起骑阵之间的厮杀更为剧烈和血腥。
“真定城外的建奴约有近五千人,有三杆甲喇旗,看形制其中有两杆是建奴正蓝旗的旗,另外一杆是北虏的旗。”
明时,将蒙古称为虏,将女真称为奴,北虏、建奴。
作为先锋的骑兵都是隶属于曹变蛟的精骑,他们大多都是出身辽东和大同两地,原先在辽东战场之上没少和当时的后金兵厮杀,自然是能够认得旗号。
而且在兵部,也有相关的文书,蒙古和后金的旗号等等都有记载,不至于让那些勤王的军队两眼一抹黑。
“三个甲喇”
孙传庭紧蹙着眉头,眺望着远方的真定城。
三个甲喇,城外的建奴差不多有近五千人。
除去跟役和辅兵,真夷的人数大概在两千五百人左右。
对于北地的建奴,孙传庭并不陌生,那两个甲喇的清军都属于正蓝旗,正蓝旗的旗主是贼酋黄台吉的长子豪格。
建奴本身共有八旗,八旗之间战力彼此之间有高有低,彼此之间也并非是亲密无间。
虽然黄台吉建国称帝,但是实际上他也只是名义上的皇帝,并没有真正皇帝的权力。
正蓝旗是八旗之中战力中上的旗,战力只比最强的两黄旗查上些许。
孙传庭的面色凝重,曹文诏和曹变蛟的脸色也不好看,四城之战时,他们就和正蓝旗接过阵,和正蓝旗算是老对手。
那个时候他们集中了数倍的兵力,虽然赢下了胜利,但是结果只是惨胜,最终还是让其逃走了大半。
陈望心中微沉,初战遇到的便是清军八旗之中战力中上的正蓝旗,这并不算什么好事。
虽然按照历史的进程,这一战是明军取胜,但是到了临阵之时,陈望心中还是不由的向下沉去。
他麾下一共是三部军兵,合计三千余人。
曹变蛟麾下全是骑兵,约有两千余人,曹文诏麾下马三步七,两部的步兵,一部的骑兵,约有三千余人。
贺人龙麾下有三千余人,马七步三,两部骑兵一部步兵,也有三千余人。
孙传庭麾下有督标共有五千,设中营、前右营、后左营、新营四营。
四营之内设有副将、游击、参将、中军、都司、守备、千总等职官。
合兵一共一万六千人,其中有骑兵,六千骑兵,一万步兵。
围攻真定的清军有将近五千的规模,兵力差了三倍。
“正蓝旗”
贺人龙微微挑眉,他和曹文诏、曹变蛟不一样,他一直以来都在陕西。
他和塞外的蒙古人打过仗,但是却没有见过满洲兵。
又不喜欢看书,对于建奴的了解,基本都是只言片语,没有一个全貌。
而且这还是因为马上要打仗了,才稍微的了解一下关于建奴的信息。
关内众镇将校之中,他认识的人很多,但是真正佩服的只有曹文诏。
眼下看到曹文诏的神情都凝重了起来,贺人龙自然是明白了情况不对。
“陈老弟”
贺人龙牵引着战马向着右手的位置移动了些许,低声问道。
“你原先在辽东呆过,这什么旗都有什么说法”
陈望手挽着缰绳,扫视着不远处正在变幻阵型的清军大阵,正在心中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突然听到了贺人龙的询问。
原先陈望一路升迁,基本没有陕西的其他将校有过多的交集,因为一直是在追击的路途的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