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爽的境地。
再拜访这日本大哥时,江之野的态度比上次还要冰冷,落座便道“不觉得这场赌局很像闹剧吗人是一个个地死了,事情却没查出来半点。偏常风生最可疑,还落了个无影无踪。”
高桥三郎总是僵冷面色被这席话说得很难看。
其实最开始,江之野也没有察觉出他是一个真正的玩家。或许因为此人的年龄偏大,或是因为异国的文化背景。他的迟钝和寡言成了最好的保护色,而今再观察此人,才瞧出满满的外厉内荏。
江之野又说“你安插到我们之中的人,是南笙吗”
高桥三郎没有回答。
江之野“她落在易朝夕手里,真不会背叛你”
高桥三郎的确在惴惴不安,这才艰难开口,询问计划“无法保证。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事实上,江之野的角色背景非常复杂。他毕业后便被派去云楚做卧底,但同时也受到沈吉和起义军的影响,反成为帮助云楚的双面间谍。而那过程中,又蓄意与东瀛人建立了牢固且邪恶的利益关系,以至于常在三种立场中横跳,亦正亦邪。
这次登上金银舫的剧情目的,更有些难于登天,竟是要帮助云楚人和东瀛皇室,刺杀在战争中频频搅局的情报贩子易朝夕
由于曾在剧情中数度将大梁机密卖给高桥三郎,江之野并不怕他怀疑自己的立场,他想了想,才哼笑道“你在人家的船上,怎么可能争得主动权再说如果南笙将你的真实状况透露给易朝夕,那家伙更不会在乎你了。”
这话讲出来只是诈一诈这家伙,因为高桥三郎本是个带兵打仗的,做情报不是他的本职与专长,而今却忽入金银舫,还搞出这么些事来,最大的可能,便是他遇到了什么自身难保的事,想立些奇功吧
果然,高桥三郎立刻握住拳头“他自己又好到哪里去了没有我帮忙,他不可能捉到这几个人”
听起来易朝夕同样是泥菩萨过江
江之野哼笑“也许你跟他互助互利过,但现状很明朗,他是金银舫的主人,独吞结果才最有利。黑鸽谁都想要,何必再跟你分享呢”
或许在赌客眼里,高桥三郎是身居高位的掌控者,但他的心虚只有自己最清楚。此刻被直接戳破心里最怕的事,自然瞬时怒意暗生。
江之野以退为进“总而言之,我不想奉陪了。”
高桥三郎“没我保你,你走得了吗”
江之野回头“你真觉得我下不去这船”
高桥三郎了解这人的身手和本事,不由哽了下,而后说“你可以逃,但沈吉逃不了。他的嫌疑很大。”
江之野嗤笑“承蒙高看,云楚需要个跑两步就喘不过来气的主,去负责情报工作再说,多大的利益,能够打动沈丞相的儿子谋逆”
这话很难反驳,高桥三郎本就对自己的判断并不自信,听完更是被搅乱了思路。
江之野抬眸“如果可以,你关注下陈寒,不过易老板看得死紧,现在看来是没什么机会了。”
话毕,他便起身离开。
呆坐原处的高桥三郎环顾四周此时羽纱并未来盯梢,屋内屋外只有些眼神冰冷的东瀛武士,而他们或许便是能牵制住易朝夕的力量。
折腾到第三日,赌局的进展并不让易朝夕满意。
众人离去后,他便始终留在自己的船舱内玩着那几个骰子沉思,瞪着空气许久都没有说话。
余芍儿贴心地端来参茶“老板,别太担忧,今晚必可真相大白。”
这管家打小就跟着易朝夕,事事都做得妥帖。
而今,也算是最值得信任的亲信了。
易朝夕停住动作,忽问“你觉得我判断得对吗”
余芍儿摇头“属下愚钝,只觉得人人可疑。”
易朝夕少见地叹息“若是不成,这金银舫,便怕是靠不了岸了。”
他话音刚落,便有侍者在外禀报“高桥少佐求见。”
易朝夕面露不耐,将骰子挨个收起“让他进来。”
无论如何,东瀛人在大梁总是高高在上的姿态,哪怕是面对朝廷要员也不肯低头,更何况易朝夕并非台面上的政客,所以“寄人篱下”的高桥三郎,见面时仍保持着他的傲慢。
进到船舱后,他不等招呼便直接落座,开口要求“时间还早,先提审陈寒。”
易朝夕笑了下“审是会审的,不就劳烦您费心了。”
高桥三郎顿时恼怒“是我要提审她”
易朝夕仍笑,连话都不想多讲。
高桥三郎不想这么不明不白地凑活下去,立刻起身,拿住腰间的太刀“你想背信弃义”
余芍儿立刻挡在中间,而易朝夕则照旧不慌不忙地哼说“是谁不忠在先你搞了个南笙四处搅浑水,浪费我的时间,现在又想折腾陈寒干什么”
高桥三郎已猜到那南笙多半管不住自己的嘴,所以也没太过尴尬,直接道出自己的想法“她的种种表现相当可疑,我认为她就是黑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