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庆华没说话,老七先不愿意了,皱眉讲道:“你要算就跟闫解成算去,要不把三大爷找回来算一算也行!”
“三大妈你这么说不对啊!”
院里其他邻居虽然没有老七那么激愤,可也都是一个意思,这种事不能找后账。
闫家真要这么做,那不是断了他们往后求李学武办事的路了嘛。
红星厂眼瞅着一天比一天好,可招工的标准也是一天比一天高。
谁知道往后是啥形势啊,家里的孩子要是进不了厂,不得请李学武沟通说情啊。
一个大院就出了这么一个有能耐的,要是搁别处不得好烟好酒供着,有几个像李学武这样仗义大气的。
要不怎么说老七要急眼呢,他家里六个孩子,要是五个找不着工作打了光棍,他都得点了闫家的房子。
侯庆华被众人怼的哑口无言,只憋着气,脸色又变得通红。
“就事论事,今天别扯没用的。”
易忠海真是烦了,强调道:“你要问葛淑琴的工作,那就好好问。”
他示意了李学武这边,道:“当初闫解成出事,葛淑琴接班,你给说说咋回事。”
“这个还用说吗?”
李学武打量了众人一眼,问道:“三大爷没了,还得去南方请哥兄弟来继承家产啊?”
“闫解成没了,就是家属接班。”
他看向闫家几人说道:“别把这五百块钱跟工作划等号,得着是你们的,没了呢?”
这一句说的稍稍有些隐晦,但在场的都是成年人,谁听不懂啊。
闫解成的工作是怎么来的不能说,可葛淑琴接的这个岗无可厚非。
现在看是葛淑琴跟闫解放领了证了,要是没领呢,带着孩子搬出去单过了呢?
你闫家还能追着人家要钱去啊?
再论今天,没有葛淑琴在这,你们闫家怎么分,是不是“没了”的意思。
得往好了想,葛淑琴还在这,工作也还在这,再计较这个可能真就“没了”。
“当初也是说好了的。”
闫解放这会儿才得了说话的机会,坦白道:“我跟淑琴领证,我爸才不追究的。”
“那都是为了你——”
侯庆华带着哭腔指了儿子说道:“我们那都是为了你啊,是给你接这个岗啊!”
“我说我不要!”
闫解放其实就是一浑人,落在葛淑琴的手里归置的有了个人样。
现在要耍驴,眼珠子一瞪,讲话直戳他母亲的肺管子,一点情面都不留的。
葛淑琴从对面走到了他身后,怼了他一杵子,让他把剩下的话都憋回了肚子里。
只是不让他说话,他也生气,脸色很是难看。
“这事怎么说?”
易忠海叹了一口气,讲道:“你们家就这么几个人,但凡有舅舅在,我们也不用来。”
“你呀,想抓着闫解放养家养老,就得拿出个态度来,不能硬逼着人家小两口。”
他见侯庆华抹眼泪,也狠不下心说不管了,真吊死两个,这大院就别住人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闫富贵捏了一辈子的钱,到走了,带走一分了吗?”
易忠海就这么问道:“你再想想你自己,你有带走一分的能耐,还是一百的能耐?”
“你口口声声说为了儿子,可眼看着儿子、儿媳妇上班忙不开,孩子不给带,饭菜不给做,你还想抓着人家给你养老,想啥呢?”
他手指点了侯庆华讲道:“要不是看着闫富贵今天走,我们说啥也不给你管这破事!”
说完了侯庆华,他转头又看向了闫解放。
“解放啊,我得说你两句。”
“一大爷您说——”
闫解放被葛淑琴从后面拎了一下,站起身应了。
易忠海却是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
“我先得说你的好。”
他看着闫解放点了点头说道:“能在家里有事的时候站出来,谁都得说你是个爷们!”
屋里的邻居们点了点头,认同了一大爷这句话,在家人面前,钱财真不值当的说。
“但我得说你啊,你不能这么跟你妈说话,她再怎么不对,也是生你养你的亲妈。”
易忠海打量着他,讲道:“你有好好过日子的心,那这大院里的人都服你,看好你。”
“但你没有孝心,那这个院里容不下你,就是街坊邻居也看不起你,你日子过的再好能怎么着,不出门见人了,不跟人办事了?”
闫解放是成熟了不少,一大爷这么说着,他听的很认真,没有犟嘴,也没有不服气。
“今天讲到这,说的这么白,其实你们自己也都觉得寒碜了,是不是?”
他又转头看向了侯庆华问道:“儿子不是你儿子?儿媳妇不是你儿媳妇?”
侯庆华抹了把眼泪,低着头给闺女也擦了,娘俩缩在椅子上,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