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们说一些工作上的事。
似是毕毓鼎和于德才等人自然是能进这个包间里面吃饭的,但他们很少去。
除非是有工作需要私下里交流,或者跟那位领导协调。
否则轻易不会走进这个包间,去跟这一桌的人扯闲蛋。
你且看看桌上坐着的都是什么身份,不是正处级组长就是老资历、老同志。
再加上李学武这个算计心思特别多的人,在这屋里,吃饭都觉得噎得慌。
不过也有人向往这里,比如冯行可、郎镇南等人,要么是分厂来的,要么是外面调来的,都想走到轧钢厂的核心圈子里。
人都是有自我保护的心理需要,总是怕被甩下去,或者落后于人。
可薄薄的一层门帘,不仅挡住了外面观望的视线,还挡住了这些人进去的信心。
其实屋里说的话题并不见得就高端,就正经,就是外面那些人所需要的。
比如现在,丁自贵不知道怎么接的茬口儿,又把刘岚给拎出来抖落了。
你就说,一个为了食堂那点剩饭剩菜就跟着李怀德搞破鞋的女人,即便她稀里糊涂的走到小食堂主任的位置上,你再抖落她还能掉下什么来?
无非就是一地鸡毛嘛~
李学武其实不愿意说她的事,他知道丁自贵提起刘岚的话题,就是想引出那个案子。
桌上众人起哄说起刘岚自然也不是关心她,都是奔着这个案子去的,也都是奔着津门起的波澜来的。
一颗石子落入湖中,波澜推开,荡起的涟漪哪里是想按就能按得住的。
若是没有津门的喧闹,光是李学武参与办案,李怀德间接去了一趟,就刘岚涉及其中,又能引起多大关注。
但现在不一样了,外事部和外经贸的异常态度,工业部后来所表现出来的行为,都通过一条条眼线传回了京城,到了轧钢厂众人的耳朵里。
有听得多的,也有听得少的,但要想知道全面的,哪里比得上从李学武口中得知来的准确。
众人从刘岚说起,就是想看看李学武的态度。
他若是想说,自然会接这个下茬,若是不想说,众人说完刘岚也就结束了。
这个案子的火能从信用社烧到分局,又能从分局往上烧,自然让他们觉得有内容。
如果没有,那李学武又怎么会牵扯其中,甚至刮到了李怀德。
如果李怀德没有得到利益,又怎么会在这一次的碰撞中坚决站在李学武这边呢。
一切的一切,从结果往回倒推,都能看得出,这里面真有利可图。
你说这些人真就想从其中获得什么吗?
不一定,有的可能身后还有其他关系,有的仅仅是怕自己得不到,而别人得到了。
此消彼长,咱们都在一个维度上,我没动,但你的位置往高提升了,那不就是我在下降嘛。
所以,波澜荡漾到今天,是李学武不得不处理的一件公关问题了。
不过众人说着,他倒是没着急开口解释。
先是照常吃得了饭,等他们把话题逐渐说到了这个案子,又在众人的目光看向他的时候,这才开了口。
“其实也没什么”
李学武折叠了擦嘴的纸,放在了筷子一边,好整以暇地说道:“就是一个没什么见识的小姑娘,在父母包办婚姻的过程中产生了一些想法”。
“不是吧~”
卜清芳微微皱眉问道:“我怎么听说是倒查好几年前的事了,牵扯了都有两百多人了”。
“姑娘是要嫁人的,是要犯错的嘛~”
李学武语气随意地说道:“在她成长的这段时间里,遇到了一些人,一些事,渐渐的惹出了大麻烦”。
“唉~”
也不知道韦再可想起了什么,微微摇头叹息道:“少时偷针,大时偷金,今日果,昨日因”。
卜清芳瞥了他一眼,动动嘴角没说他什么,而是看着李学武继续问道:“那又是怎么牵扯到了分局的,听说还惹了你?”
“其实跟我没啥关系~”
李学武无奈地摊了摊手,解释道:“跟分局有关系也不是直接关系,是原治安处赖山川的儿子,赖一德参与了诈骗杀人案”。
“这个案子其实不复杂,说起来挺绕口的”
李学武挠了挠脑袋,从头开始给他们捋了捋,一直说到了当天晚上的行动。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过分地表述自己做了多少工作,提供了多少支持。
反而是忽略掉了自己的贡献,主要是讲这个案子。
当众人听到刘岚为啥牵扯其中时,虽然嘴上不说话,可都在心里骂了她一声愚蠢。
都在小食堂当副主任了,还贪心那一块手表,更想往上爬,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一个工人出身的女人,能不在一线劳动了,其实应该要满足的。
尤其是在食堂上班,管着干部食堂,那得是多大的油水岗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