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山川的秘书,一边扯屁道「什么叫玩啊,我们这叫研究,高科技,出书了的」
郑富华背着手在看现场,懒得搭理他,知道李学武在找话儿放松神经呢。
干这行的必须得有一颗大心脏,推开门吊了一屋子人的场景也见过,开膛破肚、肢体分离的也见过。
时间长了难免要有心理上的压力,得学会自己给自己放松和调节。
医生这个职业也会有类似的情况,比如在手术期间,说什么的都有,甚至还有一边开着刀,一边说晚上吃啥的。
他们都是老梆子了,自然清楚李学武的用意,所以现场也没人觉得他开玩笑突兀。
赖山川的压力齁大,满脸的滋泥儿,脑门上的抬头纹是要挤成山川形状了。
得了郑富华的交代,看着李学武主动帮他缓解压力的模样,赖山川也知道,他这是答应帮忙了。
「说起这个案子啊,咱们分局的脸算是丢尽了啊」
赖山川指了指自己的腮帮子给李学武看,道「上火上的,全肿了」。
「从十月二十九号案发,三十号立案,到现在,我们被人牵着鼻子走,耍的是团团转」
他有些气愤地喘了一口粗气,这才摇了摇头,道「刚开始案子是在所里的,后来一步一步提级到了现在,郑局挂帅,我来办案,你说说吧」。
「嗯,是够倒霉的」
李学武微微昂了昂脑袋,往尸体那边瞅了瞅,眼珠子都叫水里的小鱼吃没了,就剩下些面皮上的碎肉挂着,丝毫没有照片上的美感。
他现在才觉得,早先人说所谓红颜不过是粉红骷髅罢了这句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岂止是倒霉啊」
赖山川一个正处,现在都提到他这个级别了,要是案子再办不下来,分局这边一串都得吃刮捞。
「这特么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唉,得了,说案子,您多帮忙吧,我算是到家了」。
他摆了摆手,示意身后的刑事科干事给李学武介绍案情,自己则是掏出香烟递给李学武点了。
「李团您好」
干事先是敬了个礼,随后见
李学武点头,这便开始汇报道「张淑琴,女,26岁,东城区交道口供销社出纳员,家住阡儿胡同」
「嘶」
李学武听到这个工作单位的名称好特么熟悉啊,这不是马主任的单位嘛。
听见李学武的反应,干事抬起头看着他,不知道怎么了。
李学武微微昂头示意他道「没事,你继续讲」。
「是」
干事看了同样在抽烟的两位领导,继续汇报道「今年十月二十九号,张淑琴与一名同事前往东四十条信用社取货款五千元,于当日失踪」。
「报案人有三方,一方是张淑琴的丈夫玉兰芳,一方是张淑琴的工作单位交道口供销社,一方是东四十条信用社」。
干事看了一眼赖山川,请示道「处长,是否汇报一下报案三方」
「我来说吧」
赖山川使劲抽了一口烟,给李学武讲道「张淑琴的丈夫玉兰芳报案说妻子失踪了,这边所接的案子」。
「供销社报案说他们的出纳携款失踪了,是交道口所接的案子」
「信用社报案说他们收到了假的取款凭证,遇到了诈骗,涉案金额高达伍万元,是东四十条那边所接的案子」。
他说完三方,懊悔地一拍手背,道「这不嘛,一个人失踪牵扯了三个所,最后提级到了咱们分局」。
这么提级李学武是很理解的,应该是以案件的主要发生场所来定负责侦办的单位,而不是以失踪人员的属地来负责。
从现在张淑琴被发现死在这了,马后炮的话来说就是他倒霉呗。
如果当时就发现了,这个案子多半是要从这边开始查起的,人是案件的根本嘛。
「给李团讲一下案件的发生经过」
赖山川有些上火地给干事摆了摆手,示意他继续讲。
十月三十日,供销社未等到出纳员张淑琴上班,更未等到货款,便催人来家里找。
但供销社的人找到家里,人不在,钱也不在。
张淑琴的爱人玉兰芳却说对方彻夜未归,昨晚还等着妻子回家吃饭的。
他肯定爱人从昨天早上去上班就没回来过,以为是临时值班呢」。
在了解到妻子携带巨款失踪,玉兰芳选择了当时打电话报案。
案件提级管理过后,分局派人调查了所有沿途线索,以及信用社的取款情况。
在排除其他可能过后,目光又放在了张淑琴爱人的身上。
刑事组审查认为玉兰芳的行为比较反常,妻子彻夜未归,家里有电话却没有致电询问。
且第二天发现妻子失踪过后第一时间选择了报案,而不是出门寻找。
按照一般人的逻辑,都有包庇亲属的本能,这种连续性的反常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