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的找不着人,说不上跟哪儿混呢,老二则是回来就玩牌,玩到饿了才知道上家。
无论是老二或者老三,只要上家来的第一句话准是妈我饿了,整点吃的,没有说妈你饿不饿,我给你做饭的话。
她现在也是过一天算一天,听见老二的喊声,她挪着身子就去了厨房。
刘光天进家门后看了厨房一眼,又看了看坐在八仙桌旁听收音机的父亲,撇嘴道“见天的也不知道听了个啥”。
“你知道个球”
平时刘海中是不敢跟儿子这么说话了的,因为他现在都不是正式工人了,算是罪人。
可今天不一样,他听了好长时间的收音机了,终于琢磨出点门道来了。
“嘶”
刘光天见着他爸这么说话,一瞪眼珠子,没好气地说道“说话注意到知道嘛”
说完点了点他爸,道“别看你是我爸,但是在家里在单位,我都比你正治级别高”。
“正治,还级别嗤”
刘海中听着儿子的话嗤笑了一声,随即不屑地说道“你知道什么叫正治嘛你知道什么叫正治级别嘛玩蛋去吧”
你就看刘海中跟儿子说话的态度和用词,他儿子的说话方式跟谁学的有谱了吧。
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刘光天听见他爹敢否定他,自然是不满意的,踢了凳子坐在了餐桌旁,瞪着他爹问道“那你说说什么叫正治,什么叫级别”。
刘海中扯了扯嘴角,手拢在肚子前面,不屑地说道“我就是什么都不懂也知道你们那是瞎扯淡”。
说完捡了手边的花生剥了一个放在嘴里,咀嚼着说道“一群人瞎起哄,连个主体思想都没有,收音机里的形势都不知道,纯属瞎胡闹”。
“你”
刘光天一拍桌子,冲着他爹指了指,喊道“你知道你现在说的话是在犯错误嘛你信不信明天去厂里斗你”
“呵”
刘海中挑眉道“去吧,斗我什么就因为我说了你们的正治不成熟,瞎胡闹”
说完拍了拍巴掌,抖落了花生皮,不屑地说道“工作组是因为上面有了不利于他们的消息,是在利用你们抢班夺权你知不知道”
“抢我不用知道”
这些东西他哪里知道,他也是最近才参与到了组织里面,都不到一个月的工夫,净跟着混吃混喝混烟抽了。
人家也知道他头脑简单,但留着当个扩音器还是可以的,他嗓门大啊。
“我只需要知道反对一切,反对有理”
“屁”
刘海中瞪了瞪眼珠子,道“你们现在是在干什么你们是在窝里横”
这话说的好像是在指责儿子跟家里耍横,可刘光天想听听他爸到底要说啥。
“你们那些人都是干嘛的工人”
刘海中点了点桌子,看着儿子说道“那你们针对的是谁,现在还是一线职工,即便是闹了车间里的干部,可有用吗”
“还反对,嗬”
“啥”
刘光天皱着眉头想了想,看着自己老子问道“你说是让我们反厂领导”
“敢嘛你”
刘海中站起身拍了拍衣服,撇嘴不屑地看了儿子一眼,道“先动了中层干部再说吧”。
说完便往里屋走了,一边走着,一边说道“收音机里都说了,要放手发挥群众主动参与,采取大张、大鼓、大字告、大辩论的方法,让群众把意见充分的讲出来”
他爸的话好像给刘光天打开了一扇门,门里的东西影影绰绰看不清楚,但已经能感受这东西的威力了。
说白了,就是爷俩都感受到了正治的威力和影响力,并没有在意期间隐藏着的危险,只顾着兴奋了。
刘光天搓了搓手,站起身跑去了里屋,从床铺下面找出一张对开的白纸来,又从兜子里翻找了毛笔和墨水出来,这是他作案的
不这是变革时代的利刃。
这会儿既然得了他爸的启发,刘光天连夜也要写几篇一鸣惊人的大字告出来。
题目他已经想好了,有中层干部要先行动起来,报告问题、工人兄弟站起来,墙倒应需众人推、把反对碉堡一个个砸的粉碎
“吃饭”
“不吃不吃,你没见我忙着呢嘛”
刘光天对于母亲耽误他创造很是不耐烦,挥了挥手示意母亲赶紧躲开。
二大妈看了看儿子正在挥毫泼墨的写着什么,只好将饭菜放到了八仙桌上。
可能是对儿子的态度有些怨言了,放碗筷的时候用了力气,惹得刘光天很不满地瞪了他母亲一眼。
等屋里安静了他又开始了“创作”。
说是创作,其实就是抄,从报纸社论里抄,从他看见的那些大字告里抄,从组织今天发的传单里抄。
东拼西凑写了三张,自己拎起来看了看还是很满意的。
字迹说得过去,语句也还凑合,最好的当属这张白纸和墨水了,都是他花钱买的好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