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不患寡,而患不均。
我们家都成这样了,我们的家人都伤成这样了,凭什么你们领导都是好好的。
杨元松见大家笑了,这才放松了心情,知道能打开局面了。
“我呀,也是吓了个半死,真怕见不着今天的太阳”
说着话抬起头看了看天上,这会儿太阳照常升了起来。
院里众人回想了一下今早那阵最黑暗的时刻,可不就是现在领导说的这种心情嘛。
“可我摔这一下把我摔醒了,醒了以后我就没再想着能不能活的事情了”
杨元松看着这些站着的或者坐着的人,说道“因为厂里还有一万多名职工跟我一样,也在地震的恐惧之中呢”。
“杨书记”
“我知道”
杨元松摆摆手打断了院里这人的话,说道“在地震面前确实是人人平等的,我们都害怕,都恐惧,都想听到最新的消息”。
说着话,看了周围人一眼,道“可我们都是老年人、老工人,甚至是老谠员了,对轧钢厂这点儿信任总是有的吧”。
周围这些人纷纷低下了头,躲避着杨元松的目光,不敢直视。
“轧钢不是一个人的,那是公家的,那是全体轧钢厂职工的家,谁敢这么对待轧钢厂的工人”
“那那昨晚的消息是怎么回事”
还是小年轻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在领导讲话的时候真敢问啊。
这会儿院里的人都看向了杨元松,而跟着进来慰问的人却也都是看向了书记。
大家可都是知道“内幕”的,都为现在的书记捏了一把汗,也都埋怨刚才问问题的那个小年轻。
“确实收到了预警消息”
杨元松是老谠员,解放前就是,怎么不知道堵不如疏的道理。
这个时候书记或者正委可不是软面包,你想怎么捏就怎么捏,那都是有着深厚群众工作能力的。
杨元松在接收轧钢厂以前还做过俘虏教导员,那更是有挑战性的工作。
对付这种流言式的难题根本不在话下。
看着一众院里人的惊讶表情,看着那个小年轻不服气和挑衅的目光,杨元松没有隐瞒,也没有发火。
“昨晚十点前确实就收到了地震的消息,是保卫处副处长李学武根据鸡、马、老鼠的反应做出的判断”
听见杨元松把具体的人和判断的依据都说了,这院里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开始听着杨元松讲了起来。
这就是建立信任基础的重要一步,你想别人听你的,你就得让他信任你。
“那个小伙子,你听到的消息有可能就是从李处长家附近传出来的吧”
杨元松没有管那年轻人脸色骤变,而是看着众人继续说道“按照工作程序,李副处长将此事汇报给了主管领导李怀德,也就是轧钢厂的副厂长”。
“我知道”
这院里还是有知道厂里领导名字的,这会儿听见杨元松说了,也是跟着接了话儿。
“那个李学武就是保卫处之虎嘛”
“哈哈哈”
杨元松没想到李学武的名号比自己的都要响。
“对,就是保卫处之虎”
杨元松点了点那个年轻人,笑着肯定了一句。
这种肯定让那个年轻人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肩膀往后面躲了一步。
可他的脸上全是骄傲的表情,好像答对问题的小学生。
“在汇报中,李副处长确实有意通知大家的”
杨元松很是确定地看着大家说道“但被李副厂长劝住了”。
也不管这些人被他的话一拉一扯的搞的表情变化都来不及,杨元松继续说道“李副厂长的考虑是对的”。
在一众人不解的目光中,杨云松解释道“咱们厂有一万多人啊,算上家属就要七八万人,快上十万人了”。
众人听见这话也是睁大了眼睛,平时不觉得,现在听到杨书记说的数儿,却都是吓了一跳。
他们赖以生存的轧钢厂没想到有这么大的规模。
“大家想想,几万人,我们怎么能因为一个鸡、马、老鼠的猜测就迁移你们”
说到这会儿,杨元松站了起来,看着大家说道“在这里,我代表轧钢厂领导班子给大家道个歉,是我们没有考虑周全,没有预料到真的会发生地震”。
话说完,杨元松就是深深地鞠了一躬。
这可把院里人惊到了,大家纷纷站起身,更是有岁数大的扶了杨元松一把。
“杨书记,这不怨您”
这老头儿对着街坊邻居们摆摆手说道“马后炮谁都能放,可要搁在咱们身上,谁又能信得了这种消息”
“是啊”
站在一边的一位瘦高老头儿感慨道“谁也不是神仙,成千成万,无边无沿,这么多人往哪儿安置,还没等安置完地震都结束了”。
“哈哈哈”
院里人听见这话也都笑了起来,搁心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