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暴龙(8)(1 / 3)

人类的投食犹如投毒,每一次都像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暗杀。

如果不是,那就证明人类擅长挑衅还热衷找茬,不然很难解释当下的局面,为什么给她的早饭是刺猬、中饭是豪猪、晚饭是电鳗

第一次接触刺猬,阿萨思几乎是无从下嘴。

它团成了一个球,看上去十分胆怯,可它的一身刺全部竖起,做出防御的姿态,扎在原地一动不动,颇有一种“你能奈我何”的从容。

上颚被刺了几下,她不得不收回嘴,改用爪子切割尖刺。好在猎物的刺是空心的,硬度不够,她顺着根划下了一大片,最后很干脆地结束了猎物的性命。

憋屈的是,刺猬肉少不够吃,她两三口解决了它,没多久就饿得前胸贴后背。

好不容易挨到第二餐,本以为会来个大家伙,谁知愚蠢的人类竟然送来了一只豪猪。

诚然,豪猪的个头是比刺猬大,可它也是浑身带刺,并且比刺猬更难对付。它的刺根根实心,够韧够硬,甚至在遭遇威胁时会自动脱落,扎入接触者的身体造成伤害。

她一不小心着了道,豪猪的刺竖得飞快、膨胀得迅速,愣是在她脸上扎了一圈,还差点伤到她的眼睛。

她又惊又怒,情绪一上头就不管豪猪有多扎嘴了,拼着一嘴的血撕碎了它,把自己整得颇为狼狈。

然而代价是付了,食物却不够分量。豪猪只能暂时缓解饥饿感,她的胃依然“烧”得火急火燎。

大概是成长期到了,她的食量比以往要大。可她吃得挑嘴,每一次进食都有“剩余”,人类理所当然地认为她食量不大,仍按之前的标准供给,这就造成了她“食不果腹”的现状。

要把“剩余”吃掉,暗示人类给她的食物分量不够吗

不,他们只会以为她的胃口变好了,供食是不会变的。

心下烦躁,她用长尾扫着地面,虎视眈眈地盯着外界的人,像是在考虑要不要对人类下嘴而也是在饥饿的考验中,她明白了食物的可贵。她意识到呆在笼子里尚有人类养着,要是去了外界就要珍惜每一顿饭了,因为不一定能吃上。

想通这点,她感觉自己的思想得到了升华,仿佛悟出了什么道理,可这有个屁用,又不顶饿。

如此,一个难挨的下午过去了,晚上终于迎来了一顿大货。

那是一条长55英寸、重44磅的灰褐色鳗鱼,虽然带着一口尖牙,但落在她眼中是分外可爱,她仿佛看到“晚饭”在向她招手。

她兴奋地下了水,张开血盆大口朝它咬去,打算来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可她万万没想到,食物一改物理攻击为魔法攻击,这条“鱼”居然是会放电的

这下可吃到陌生饲料了,她一嘴下去非但没尝到丁点血沫,还在一片发白的电光中失去了意识

醒来,她正被捆在实验台上,围着她的人长舒了一口气,露出庆幸的表情。

“居然能扛住电鳗一次性释放的电量,它真是命大”

“看来电击对恐龙还是有用的,希望高压电网还是安排上吧。”

“伙计,估计只是现阶段有用”

人类的话飘过耳朵,她没在意。眼下,她在意的是自己第一次在狩猎上的败北,而这次失败就像一盆冷水泼醒了她,让她收起了身为掠食者的自大和傲慢。

她对一切所知甚少,而世上多的是能教训她的事物。或许,她在将别人当成食物的同时,自己已经沦为了食物。

记住这次教训

她闭上眼,揣着饥饿感进入了梦乡。

人类到底不是魔鬼,做不出克扣幼龙伙食的事。在察觉到幼龙进入了成长期之后,供给的食物总算跟上了幼龙发育的节奏。

只是,他们暂时撤了“电鳗”这道菜,认为还不到上桌的时候。殊不知活在生态箱里的幼龙一直等着电鳗再现,她记住了它,更想亲手宰了它因为她的本能告诉她,她活在世上就不存在天敌。如果有,那就是她太弱了。

可惜,电鳗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只能日复一日地等待。忍耐与烦躁的情绪齐齐压在她的心头,这令她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变得比之前更有攻击性,不少棘手的猎物在她爪下都挺不过十秒。

“它是怎么了像人类的小孩一样进入了秩序敏感期吗一个难搞又难哄的阶段”

“恐龙宝宝应该不存在什么敏感期。”有人打了个哈欠,灌下一口咖啡,“只是生长期激素分泌过多而已,就像我们青春期的荷尔蒙,谈恋爱的多巴胺,运动时的内啡肽哦,多么正常。”

他缓了会儿,又打了一连串的哈欠“比如我,褪黑素分泌多了,连咖啡因都战胜不了它。伙计,我要睡了,你看好它。”

同事比划着ok,他心满意足地一笑,端起杯子往实验室安置的卧室走。

可不知是太困了还是反应过于迟钝,他没注意脚下,冷不丁被一把椅子绊了脚,手中的杯子便飞了出去,好巧不巧地砸在生态箱外的净水区。

这下好了,净水区质量一变,水循环自动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