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致不高的模样。
路边摊的炉火最是旺盛,两份爆炒火腿炒饭很快就好了。
炒饭的是老板,笑盈盈热情把食物端上来的是老板娘,以及两罐可乐和吸管。
顾书怡捏着筷子闷声开口“你要是不想吃的话那边有家24小时便利店,饭团面包什么的应该还有。”
裴靳白微微敛眉“谁说我不想吃了”
顾书怡没再说话。
两人对坐着吃东西,似乎为了验证自己并没有不想吃,裴靳白很快便把自己的那一份吃完,顺带着又把顾书怡吃不完的吃掉。
回小区步行的路就当做消食。
顾书怡慢步地走,看到地上两人影子被一盏盏路灯拉长。
等她数到不知是第几次影子被拉长,快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听到身旁的人柔声开口“书怡,跟我回b市
。”
顾书怡脚步顿住。
裴靳白转身,对着眼前终于找到的人。
顾书怡感受到男人一场亲密后愈发温柔的目光。
身侧的手指一点一点收紧之后,是轻轻摇头。
“不,”顾书怡听见自己极小声地开口,“我不去b市。”
她抬头看着眼前男人,指甲嵌进掌心有丝丝的痛意,说“裴靳白,我们已经分手了。”
就算误会解开了,但那又怎样呢。
那些事实依然存在,就算裴家并不要求多么高的门楣,可她甚至连有一个清白的出身,都做不到。
顾书怡记得小时候,班里有同学丢了东西,包括老师,所有人第一个怀疑的都是她,让她把偷的东西交出来。
因为她是杀人犯的女儿,她身上流着坏人的血,低劣的品性会随着基因遗传。
后来年纪大一点,桌洞里收到的男同学情书的时候,班主任要她去办公室谈话,快退休的数学老师找不到委婉的词汇,叹着气让她不要妖里妖气勾引男生。
寄宿制学校,每周末一个下午可以去外面吃点东西的时候,依然有辍学不读书的混混堵住她,要跟她处朋友。
别装出一副好学生的模样,也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爸是谁,听说你骨子里浪得很,谁都可以上。
污点的存在,并不会因为时间的推移而褪色。
他不应该因为她,沾染上污浊的尘埃。
而对面,裴靳白无声,看着顾书怡依然坚持跟他说分手的模样。
他或许知道是为了什么。
男人开口“我跟你说过,我根本不在乎,那从来不是你的错。”
“裴家的人也不会连坐到你,你是什么样的人,他们都清楚。”
“外面的,就算被外人知道,又为什么要去在意别人的眼光。”
他说完,再次轻轻伸出手。
裴靳白似乎想拉住顾书怡手腕,可是指尖刚一碰到她袖角,那只手便避了开来。
顾书怡避开手,听着他刚才那些话,想出声时发现胸口痛到呼吸都变得艰难,她别开脸,竭力让自己的声线听起来不要颤抖“不管你在不在乎,”
“我说了,我们已经分手了。”
“所以你不要,”她停了一下,忍住些什么,“再来找我,”
“也不要再来纠缠我。”
男人掌心落空。
裴靳白一字一字地听完,喉咙动了动,再出声时,已是无尽的艰涩与自讽“顾书怡,那你真的”
“也一点都不在乎我吗。”
顾书怡指甲深深嵌进肉里。
她几乎用尽所有力气让自己清醒,已经决定不回头,就不要回头。
“嗯。”顾书怡听见自己用最微小的声音答应,“你已经知道了,我本来从一开始
“就没有多喜欢你。”
夜空一轮弯月朦胧。
世界仿佛都只剩下孤独的安静。
最后的最后,裴靳白终于听见自己前所未有的挫败说了一声
“好。”
他注视着顾书怡的背影在路灯的光影中一步一步走远,拉开两人距离,好像他们从未相识。
裴靳白一直立在原地。
在那个身影快要消失在街道转角,男人闭眸,知道自己永远是输家,唇边笑意苦涩。
然后等到他终于提步,要再次追上前的时候,看到前面的身影却僵硬的停顿。
顾书怡在看到原本该反方向的男人,被她说了那样重的话的男人,却仍继续跟她上前的影子那一刻,一直强撑的坚硬终于瓦解纷飞,她开始后悔,从未有过那样的后悔。
后悔一直胆怯的退缩,后悔一意孤行的偏执,后悔一遍一遍,违心说最伤人的话,伤害最不应该去伤害的人。
裴靳白一遍又一遍地跟她说那并不是她的错,他从来没有在乎过,没有人反对他们在一起,那她还在偏执些什么呢。
为了不相干的人,却试图去抛弃最在乎的人,值得吗。
终于,已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