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这个时候喊我过来”
北镇抚司衙门里,刚下朝不久的应无殇匆匆赶到,崔一笑已经在这里等候他多时了。
“大人来了,”崔一笑迎了上去“没什么别的,就是陈氏那边可以准备收网了,可是西北那已经有点眉目了,我打算明日就动身。”
应无殇明白他的意思了“老崔你放心,京城这边我会叫人来接手。”
崔一笑点点头,随后又道“说实在的,陈氏这些年一直在走下坡路,想要办了他们没有什么难度,只是我觉得此事大人或许要去请教一下吴大人。”
“此事并不复杂,为何要去请教岳父来,老崔,你坐下说。”
应无殇招呼崔一笑坐下后便问道“我也清楚处理陈氏没有难度,为何不能够像当初对付王氏那样,直接雷霆手段处理干净”
崔一笑说道“我只是觉得,今时不比往日,朝中许多大人对世家的看法也在转变,若再行酷烈手段,只怕会适得其反。”
应无殇觉得此言有理,但也有些不甘心“难不成咱们就这么雷声大雨点小,算了”
作为指挥使,应无殇可能是有史以来最狠也是最尽职的一位,自他上位以来,每时每刻想的都是办案子,拉下马的人地位越高他就越兴奋。
如今陈氏已经是瓮中之鳖,虽说落难的凤凰不如鸡,但肉再小也是肉,他却因为种种原因无法全力以赴,这实在叫人有些失望。
崔一笑摆手道“大人,我不是这个意思,陈氏自寻死路,不办他们肯定不行,但是如何做到让所有人都满意,这就是需要好好研讨的问题了。”
应无殇有些着急地道“老崔,你别卖关子了,快教教我该怎么做”
对比历任锦衣卫指挥使,应无殇最大的优势也是他最大的劣势就在于他的出身,江湖的出身让他可以没有那么顾忌,事情处理起来完全不用担心伤了谁的脸面。
可这同时也是他最大的短板,因为并非正统世家出身,所以一遇到这种棘手的问题,他很难靠自己想到合适的解决方案。
崔一笑也是无奈地道“大人,并非我故意拿乔,而是您高看我了,这样的大事我哪里有什么好办法,您还是得请吴大人拿主意。”
崔一笑真不是在故意推脱,他虽然也是世家出身,但世家也分大小,他的家族并不强大,属于世家金字塔底层的那一行列,所以面对这样的事情,他自然也是没有什么好办法的。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应无殇也是郑重地点点头,然后他拉住了要走的崔一笑“时候还早,咱们兄弟也有日子没聚一聚了,走吧,今天我坐庄。”
对此崔一笑倒是无所谓,反正他家里妻儿高堂全都去城外金明寺烧香了,估摸着得两三天才回来,但是应无殇就不一样了,他家中的情况有些复杂。
只是崔一笑没有蠢笨到把这种顾虑说出口,万一是他猜错了,白白惹了应无殇不高兴不说,还有可能恶了吴家。
于是他什么也没有说,乐呵呵跟着应无殇下馆子去了,两人一顿美酒佳肴,气氛很是快活。
接着第二日应无殇就从善如流接受了崔一笑的建议去见了吴启明,恰好今日休沐,两人又是翁婿关系,见一面完全不惹人眼球。
“你们来了。”
吴启明在屋子里泡茶,看到应无殇夫妻到来之后,先是聊了几句,随后对吴夭夭道“你婶婶这几日总是念叨你,正好来了,你快去看看她吧。”
“是。”吴夭夭乖巧地应下了,她知道他们有话要说,所以没有多留,马上动身去了后院。
吴夭夭离开之后,应无殇正襟危坐,态度诚恳地道“小婿有事想要请教岳父大人。”
吴启明是把吴夭夭当作女儿看待的,所以即便身份上两人是叔侄,但实际上他都是直接让应无殇喊他岳父。
“是陈家的事吧。”吴启明平静地道出了应无殇的来意。
“岳父大人料事如神。”应无殇恭维道。
“你来找老夫是对的,此事的确有些棘手。”
六年过去,吴启明也是两鬓花白,但他身上却丝毫不显老迈昏庸之态,一副龙马精神的模样正应了那句诗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吴启明静静地思索着此事的首位,他眉头轻蹙,半晌之后才道“此事由头,是曹顺告诉你的。”
“是的。”应无殇点点头,然后也说了自己的看法“曹顺这个东厂提督虽说手中权柄不小,但他应该没有胆子在这种事情上自作主张,所以小婿想着,此事应该就是宫里琥珀姑娘的意思。”
应无殇也想过曹顺假传消息的可能,但细细分析之后觉得对方没有做的理由,所以对付陈氏一事,应该就是琥珀的意思。
琥珀作为皇后凤栖宫的掌事姑姑,看似品级不高,实则权力大得恐怖,因为皇后本身对管理不上心,所以事无巨细几乎都要过她的手。
换句话说,皇城后宫名义上归属皇后娘娘管辖,但实际上的权力已经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