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比能听了贾诩的话,一时间沉吟起来。
他不是怕死,而是他知道自己对于中鲜卑非常重要,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中鲜卑可就乱了。
他也不是不想亲自坐镇,将来肯定有一场生死之战,自己不可能躲在后面,但要是去这么前面的地方,会不会被对方算计?
想到这里,他脸色一沉,看向贾诩,却发现对方怡然自得,丝毫没有惊慌的模样,于是出声道:“那我便拜先生为从军军师,一起打入幽州!”
贾诩微微躬身道:“敢不从命,诩与大人共进退。”
柯比能见了,反而心里嘀咕起来,对方心里坦荡,自己想多了?
孙权营帐里面,孙劭严畯在外面搜寻了好一会,确保没有人偷听,这才走了进来,说道:“大王,安全了。”
孙权这才阴沉着脸道:“那贾诩到底怎么回事?”
“他是晋王的奸细,还是真的背叛了?”
“为什么他会在柯比能面前说我们的坏话?”
严畯迟疑道:“应该是背叛了吧?”
“不然他应该能知道,我们投降有问题啊?”
孙劭摇头道:“难说,之前我们也没怎么跟晋王通过气,也许他觉得是我们真叛了,所以来拆我们台的。”
严畯皱眉道:“那怎么办?”
“这人可不一般,咱们用计,未必斗得过他,关键是他的立场未明,我们行事必然不那么顺畅,还避不开他的陷害!”
孙权冷哼一声,“我决定了,不用管他,我们照常行事!”
“只要达成我们的目的,管他是谁的人,顺手杀了就杀了!”
孙劭压低声音,“但我们带来的死士已经被柯比能打散,上百人只余十几人在身边了。”
“听说他们还被专门盘查过,幸好来之前我们没有透露真正的目的,不然事情早露馅了。”
“如今这十几人,也肯定有人监视,只怕先前的计划,完全行不通了。”
原先孙权他们计划,是假意投降,然后寻找机会邀请柯比能赴宴,然后埋伏的死士冲出,将柯比能杀死,众人再逃回关内。
但他们过来后,死士却被柯比能以各种理由分散到了其他部落,只剩了身边寥寥十几人,而柯比能平常随身护卫就有几十人,仅凭孙权剩下这点死士,只怕连柯比能身边都无法接近!
孙劭出声道:“我怀疑我们是不是被晋王骗了,他不会是将孙侯当做弃子的吧?”
严畯心中一跳,看向孙权,凶虎做的事情,他们也领教过了,孙劭说的,还真有可能!
孙权听了,冷笑道:“无妨,吴国都灭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次既然是我自主决定的,那我就要做到底,你们要是觉得危险,我找个机会把你们送回去。”
两人忙道:“吴国被灭,吾等皆是有罪,愿誓死效忠大王!”
孙权点点头,沉声道:“来年鲜卑必然出兵,我们随军便是,无论是行军还是交战,柯比能不可能不露出破绽,到时候寻找机会,剩下的就是听天由命了!”
随着开春转暖,草原开始冒出了绿芽,青葱翠绿的颜色逐渐蔓延开来,度过这次严冬的鲜卑部族,并没有时间去哀悼在严寒中死去的族人,他们驱赶着牛马马匹放牧,让在冬天饿得皮包骨的牲畜们重新长膘。
而许多部落,也开始慢慢迁移,方向是柯比能的王帐,因为他们收到了命令,今年打入幽州,占据可恶汉人的家乡,在他们的土地上放牧!
孙权等人虽然知道柯比能威信很高,但看到一个月内,接连有近百个大小部落前来,还是异常震撼,这柯比能虽然年纪不大,但在鲜卑部族中,竟能如此一呼百应!
严畯面色肃然,“听说中鲜卑要入关,东西鲜卑也有不少部族叛离,过来投奔。”
“这柯比能的声势,实在是太可怕了。”
孙劭冷笑道:“我看倒也不是声势,而是这几年严寒太可怕了。”
“据说有些部落,这个个冬天就死了将近一半人,只怕入关对他们来说是唯一的选择了。”
“谁知道这种严寒还会不会再来,要是持续几年,只怕人都冻死了,还不如入关一搏。”
很快,战火就在幽州边境点燃。
其中既有围绕着长城的攻防,也有鲜卑小股部队伺机入关劫掠,当然幽州军的反击也没有停,其几只奇袭部队,至今在中鲜卑后方搞突袭。
袁熙知道,这次鲜卑提前入关,和自己激烈的反应分不开,要是不刺激鲜卑,其未必会早于后世百年采取这种大规模的行动。
但这也是袁熙所想看到的,长痛不如短痛,几十万鲜卑人若时常在边境劫掠,幽州根本没有安心发展的环境,既如此,还不如一了百了,趁魏国新王登基未稳,集中精力解决鲜卑这个最大的隐患。
柯比能之所以有胆子和袁熙对决,还是因为晋国大部分兵力都在和魏国对峙,幽州能动员的兵力,满打满算也不过数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