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梁父吟 奢靡与仁心和知人善用(2 / 3)

是奢靡

是浪费是超出自己承受范围的东西。

她都没有,怎么就是奢靡了

要是她连喝点赤梁粥和牛乳都是奢侈,那她还是别活了,早死早超生吧。

其实如果最初她穿越的不是这具贵族身体,而是乱世的普通庶民,她可能真的会选择自杀,看看能不能回前世。

她之所以还愿意留在此世,一是畏死,一是现下的情况她还能接受。

“若我每日如庶民一般只吃豆饭,衣不蔽体,这便是体恤百姓,是简朴,那这天下就不用有人做官了这世上的有钱人还要钱何用”沈舒道。

那种明明有钱却过苦行僧一般日子的人,不是圣人,那是圣母,是脑子有病。

除非是实现共产主义,不然怎么可能人人都一样

这个世上一直存在贫富不均和阶级,很多时候正是因为这一切的问题,世人才有奋斗的欲望。

要是人人都一样,为官者和普通民众一样只能吃糠咽菜,商人成功后必须把钱全都捐了,怎么可能还会有人当官从商

这事根本就违背人性好吗

她又不是真的无知孩童,没那么天真。

她也不是圣母,前世她也没能做出来把钱都捐了,自己吃糠咽菜的行为来,要是如此她早成了感动华夏十大人物了。

这一世就更不可能了。

她对阶级的认知没那么肤浅,她觉得这个世上存在阶级很合理,很多时候正是因为存在阶级,人们为了跨越阶级,为了过得更好才会拼命努力。

这个世上可怕的不是阶级,而是阶级的特权和跨界阶级的难度。

只要阶级不固化,上层阶级不忽视底层民众的人权,她觉得能做到这两点就已经很好了。

而南雍的可怕就在,这两点一个没占,全是弊病。

听到沈舒的话,袁充嘴角勾起,看向旁边的郭俊,见到郭俊有些怔愣,嘴角的弧度更大。

他就说郭俊小瞧他家阿贞了。

看看,这才多久不到一顿饭的功夫就被打脸了吧。

袁充心情颇好,也不打扰孙女和郭俊的对话,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端起酒杯倚靠在凭几上,心情颇好地看着孙女和郭俊过招。

郭俊的愣神也只是一瞬,他很快回过神来,面对沈舒的反驳也不恼,嘴角依旧噙着笑意,好似什么事情都无法让他生怒一般。

“如此说来,县君可称得上是简朴,我应当称县君有仁心了。”郭俊一双清润的眸子看向沈舒。

这似曾相识的话,是郭俊坐上了她马车后就说过类似的。

沈舒不懂,为何郭俊非要在这个问题上几次三番地试探她。

“郭师为何非要用一人用度揣测其是否仁心”沈舒不懂郭俊思考问题的切入点在哪里。

“我觉得人生在世,于用度上不委屈求全,不贪图奢靡,只要舒心就可,和仁心无关。”沈舒道,“我只是觉得与其让部曲为我猎取熊掌,还不如为我征战沙场;与其让百工在我车架上费劲精巧心思,还不如多做些龙骨水车灌溉田地。”

“我并不如郭师所讲的那般有大仁,我只是知道磨刀要磨刀刃才能锋利,用人也要用其所长才能为我带来最多的利。”沈舒道。

这就是后世的那句话钱要花在刀刃上,人也是如此。

可郭俊心中却震惊极了,沈舒讲的虽然是白话,甚至算是粗陋,但将“知人善用”四个字理解到了极致。

为人主,最重要的便是要会用人。

沈舒尚且年幼,却是他见过的最知人善用的人之一。

还有他一直以为沈舒是过于良善,如今看来似乎是他错了。

这小女郎是真的有大仁,良善也有,但并不过。

并且对为官所求和为商所求的人心把握地十分透彻。

这绝对是个通透至极的孩子。

“景彦受教了。”郭俊不再提问,而是举起酒杯冲着沈舒摇摇一举杯,随后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猝不及防的沈舒是真的有些尴尬,论礼她该陪一杯酒,但她只是个幼童,即便时下酒的度数极低,绝对不超过十度,但沈舒也还是不想喝酒。

正当她犹豫的时候,就听到郭俊洒脱道“县君不必管我”

说完后又解下腰间的玉笛道“有酒无乐乃是憾事,今日就由景彦为袁公和县君助兴”

说完就见到郭俊起身,来到厅中,将玉笛横在唇边。

青衣广袖,墨发飘飞,青年恍若谪仙,笛声宛若仙乐。

可惜沈舒的音乐细胞一般,比起赏乐,她更想知道这笛曲是何,因为她觉得这笛曲挺悲伤的,听着像丧乐。

她好奇地看向袁充。

袁充似有所感,转头看向沈舒答道“是梁父吟。”

随后她就听袁充相和地唱道

步出齐城门,遥望荡阴里。

里中有三墓,累累正相似。

问是谁家墓,田疆古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