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母不必紧张,我明白太子之死会带来什么,我没想这么做。”沈舒道,储君身死遭殃的是黎民百姓。
太子在她这里再可恶,也算是个合格的储君,这也是她做不了一怒就刺杀太子的根本原因。
太子要活着,最起码现在要活着,南雍现在不能乱
说到底,她也不想做亡国之人。
想到北魏,沈舒闭了闭眼。比起鲜卑当政的北魏,现下的南雍才更适合她。
袁皇后见沈舒没这么疯了,也不再说什么,她现在才发现自己真的教不了沈舒。
或许让她出宫才是最正确的,但在这之前她觉得自己应该和父亲好好谈谈这孩子的问题。
“你觉得陛下会如何对庐陵王”袁皇后换了别的话题。
沈舒道“减些封邑也就罢了,还能真的关宗不成”
“可他触了陛下逆鳞,陛下本身就是寒门子和兵家子。”袁皇后觉得雍帝会对庐陵王彻底失望才对。
沈舒笑道“庐陵王是太子胞弟,陛下对子嗣素来看重,陛下日后定然要让庐陵王镇守藩要,最多就是给他换一换皇子傅,减些封邑,冷待几日,也不会有其他的了。”
不是雍帝要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而是他需要皇子来维持大雍的稳定。
他不信士族,但对寒门武将也心存忌惮,对宗室重用却始终猜忌,他未来能依靠的只有皇子。
其实历朝历代的帝王都是如此,掌握天下兵马最多的永远是宗室。
“大雍根基不稳,因此太子要仁德,皇子和陛下之间更要父慈子孝。如今外乱频发,陛下绝不会让父子兄弟之间再生嫌隙。”这也是雍帝即便对太子有了疑心,却依旧不收回太子权力的原因。
归根结底还是雍帝的江山没坐稳。
袁皇后倒也认同沈舒的话,她也没指望雍帝会由这么一件小事就弃了这个儿子,比起庐陵王会受何惩戒,她更关心沈舒会得到什么补偿。
“陛下会给你再加食邑吗”袁皇后有些期待,“若是能成郡君就好了。”
沈舒摇摇头“您别想了,不可能。”为着庐陵王伤她就晋她为郡君,这又不是写小说呢,怎么可能有这么便宜的事
真当郡公主那么不值钱的吗
南雍不是后世,还有亲王郡王之分,南雍只有郡王,雍帝封皇子、皇弟也只是郡王,因为南雍没有亲王衔。
“陛下最多会赏我一些名义上好听的名分而已。”沈舒摆摆手,向雍帝讨赏本也不是她的目的。
可真等到雍帝的圣旨下达的那一刻,沈舒还是愣住了,反倒是袁皇后十分气愤。
袁皇后看着手中的诏书,怒道“行王事彭县还在北魏手里呢,他封的哪个国”
“这老奴欺人太甚”袁皇后气得直接要去找雍帝理论。
这一连几次沈舒受了这么多次委屈,可雍帝来来回回还是拿着一个彭县做文章,一点利都不肯让,这让袁皇后怒极,直接骂雍帝“老奴”。
沈舒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她对着袁皇后安抚道“从母息怒,我倒是觉得封国并无不好。”
袁皇后却道“你以为如今的封国是前汉和前晋的诸侯王不成彭县也只会叫彭县,断不会叫彭国。”
这个沈舒倒是不清楚,因为她对南雍的政治制度了解的并不多,她只知道西汉初期实行郡国并行制,之后一直都是郡县制,但后来她听袁充讲史的时候才知道前晋也分封诸侯王。
是诸侯王不是后世只有王爵没有实权的王爷。
南梁实行的还是郡县制,雍帝在诏书种其实从未说过封国,只是说她可以在封地行王事。
“阿贞,你不懂。陛下诸子封郡王但在封地并不掌实权,陛下加封诸子封郡之时还会赐予诸子一州刺史之权,让这些郡王都督州军事,这才是真正的封国。”袁皇后轻叹道,“所谓封国,其实就是课税、任免和军权,食邑只有课税之权,任免和军权是要刺史或是县令才行,说是行王事,其实根本无用。”
“我是无用,可阿耶都督青徐二州,我既然能行王事,那彭县必然会是我的。”沈舒道。
她会让彭县变成她真正的封国。
“那也是你阿耶的,和你无关,到时候还是便宜给了沈家大郎。”袁皇后恼怒,因为雍帝不是赏赐的沈舒而是沈靖。
沈舒却道“如何会便宜大兄”
“从母,我若能行王事,那彭县是否可设内史是否可设参军”郡王下设内史、参军等职,这都是县公主没有的特权。
“我甚至可以建军府。”沈舒道。
在雍帝和太子心中,她是沈靖的附属品,她的就是沈靖的。在袁充和袁皇后心中,她与沈靖又区分开来,她是沈家女不是沈家子,袁皇后谋的是只属于她的利益。
可她的看法又不同,她和沈靖无法分割,但她也不是沈靖的附属品。她现下需要依靠沈靖,但在未来她与沈靖会是合作甚至是竞争。
她之前一直想插手沈靖的军府,雍帝倒是给她送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