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定神,迅速打开门,闪身进去,反手将门锁死。
钱新荣背靠着门,屏住呼吸,透过门缝向外窥视。
街道上一片寂静,只有路灯投下的光影在风中摇曳。
他仔细扫视了几遍,依旧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身影。
“难道真是我多心了”他低声喃喃,眉头却依旧紧锁。
尽管眼前一切如常,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却挥之不去。
他缓缓退后几步,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门锁。
又过了一会儿,他穿过院子进屋,反手锁上门,快步走进卧室。
蹲下身,手指在床板下的某个位置轻轻一按,只听“咔嗒”一声,一块木板悄然滑开,露出一个隐蔽的暗格。
他从暗格里取出一个黑色的小皮箱,箱子表面有些磨损,但依旧显得精致。
他小心翼翼地将皮箱放在床上,手指微微颤抖地打开锁扣。
箱子里,整齐地码放着几叠钞票和数根金条。
钱新荣的目光并未在这些财物上停留太久,他的注意力被一把精致的手枪吸引了过去。
手枪通体乌黑,枪管短小,握把上刻着细密的纹。
他拿起手枪,熟练地检查了一下弹夹,又看了一旁的皮盒,里面装满了黄橙橙的子弹,足足有五十发。
子弹的金属光泽在灯光下闪烁,仿佛在无声地提醒着他——这些子弹,随时可能派上用场。
钱新荣将手枪轻轻放回皮箱,目光在钞票和金条上扫过,神情复杂。
这些财物,是他多年来小心翼翼积攒的“后路”,而那把手枪,则是他最后的保障。
合上皮箱,手指在箱盖上轻轻摩挲,仿佛在权衡什么。
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气,将皮箱重新放回暗格。
钱新荣坐在床边,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脑海中不断回放着今晚的种种细节。
“或许是我太敏感了。”古川正雄已经好几天没有出现在清风阁茶馆,这让他心中隐隐不安。
然而,杂货铺的爆炸事件却让他稍稍松了一口气——
古川正雄之前就说过,如果有一天落入了中国人的手中,他是绝对不会屈服的。
不仅如此,还会让中国人付出代价。
当时,古川正雄是一本正经说出这些话的,钱新荣猜测他早就留了后手。
那场爆炸足以证明古川正雄并未叛变,甚至可能已经玉碎。
既然古川正雄不怕死,便绝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
想到这里,钱新荣的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今晚的酒桌上,我实在是失态了。”他低声责备自己。
在客人和同事面前,他的魂不守舍显然引起了不必要的注意。
这种失误,在平时或许无伤大雅,但在眼下这种敏感时期,却可能成为致命的破绽。
以后,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再让情绪影响判断。
“不能再犯错了。”他低声警告自己,目光重新变得锐利而坚定。
钱新荣走到佛龛前,点燃三炷香,恭敬地插进香炉。
香烟袅袅升起,缭绕在佛像前,他的目光却有些游离。
“如果当初……”他低声喃喃,声音几乎微不可闻。“我也是身不由己,希望你不要怪我!”
话只说了个开头,就结束了。
他微微叹了口气,转身去洗漱。
冷水拍打在脸上,却无法洗去他心中的沉重。
洗漱完毕后,他躺上床,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入睡。
然而,脑海中纷乱的思绪却让他辗转反侧,无法安宁。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窗外的夜色愈发深沉。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入睡的念头时,床头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尖锐而急促,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钱新荣猛地坐起身,盯着那台黑色的电话机,心跳陡然加快。
这个时间点打来的电话,绝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他深吸一口气,伸手拿起听筒,声音低沉而警惕:“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语气冰冷而简短:“钱先生,从上海来的那批洋货被人劫走了,你得马上去处理一下。”
这是之前约定的暗语,意思是古川正雄出事了,他需要立刻离开南京。
钱新荣的手指骤然收紧,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电话那头已经挂断,只剩下“嘟嘟”的忙音在耳边回荡。
钱新荣略微定神,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
他迅速起身,快步走到床边,再次按下暗格的机关,取出那个黑色的小皮箱。
他将小皮箱放在床上,又打开衣柜,随手抓了几件替换的衣物,塞进一个大皮箱里。
自己必须轻装简行,带太多东西只会拖慢速度。
收拾完毕后,他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