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藤广志一把拔出别在小腿上的匕首,顶住了石渡庆行的颈动脉。
“你现在竟然还要杀我?”伊藤广志死地拽着石渡庆行的握刀的手腕,“你以为杀了我,就能解决问题了吗?”
石渡庆行面如死灰,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啷当”一声,尖刀掉在了地上。
“我一定会证明我是清白的!”伊藤广志说完,转身走出了门。
石渡庆行也不敢在这里继续停留,简单收拾一下便一瘸一拐地离开了这座宅子。
他注意了一下,周围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员。
但越是这样,越是让人起疑。
就像是刚刚伊藤广志说的那样,对付自己根本需要假以人手。
而且,自己这个目标太小了,中国人的最终目标是石原先生。在没有抓到石原熏之前,中国人是不会轻易动自己的。
伊藤广志果然神通广大,自己都已经躲到了这个偏僻的地方,还是能够被他找到,说明临城已经不安全了。
离开,必须要马上离开。
……
远在上海的特高课总部大楼,一间阴森森的地下室中,墙角的天花板滴滴答答地滴着水,空气中弥漫着腐臭和发霉的气息。
三浦和一蜷缩在草垫子上,怔怔地望着门口的方向,双眼失神。
自从从临城返回上海特高课总部之后,他便被关进了这间暗无天日的地下室中。
这几日,除了自己当初的副手长谷川泰三来见过他一次之外,他就再也没有接触过外人。
松井直辉甚至没让他写任何的说明材料,就这么一直晾着他。
这场赌局,开弓没有回头箭!不管前面是刀山火海,还是悬崖绝壁,他都得走下去。
不多时,走廊里传来的脚步声。
三浦和一扶着湿滑的墙壁站起来,没有等他踉跄地走到门口,门便被打开了。
两个光着膀子的男人不由分说架起他就往外走。
三浦和一知道,他们终于要对自己动刑了。
一个小时之后,三浦和一浑身血肉模糊、遍体鳞伤,昏迷的他一地被一盆凉水浇醒,他慢慢地睁开眼睛,用复杂的眼光看着长谷川泰三。
刑讯室此时已经没有了旁人,长谷川泰三蹲下身来低声道:“组长,很抱歉,我只能这么做。松井课长说,只要我能拿下你的口供,就可以顶你的位置!”
长谷川泰三也算是开诚布公了,三浦和一了解自己这位副手,谨慎有余,魄力不足,当副手没太大问题,但一把手就难说了。
长谷川泰三也算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两人之间的私交不错,但是在面对巨大的诱惑,也是考验人性的时候。
如果长谷川泰三真的屈打成招,自己也是没有任何的办法。
三浦和一看着他,点了点头,低声喝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怀疑我,松井课长为什么不直接审问我?”
长谷川泰三左右瞅了瞅,悄声回答:“听说有人给课长提供了你背叛特高课的证据!”
三浦和一问:“证据?谁提供的证据?”
长谷川泰三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这简直就是血口喷人,我怎么会背叛帝国和特高呢?”三浦和一涨红了脸,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长谷川泰三叹口气,苦笑了:“我知道你不会相信,可这是事实。”
三浦和一注意地看着长谷川泰三,没有吱声。
长谷川泰三又向门外瞅了瞅,轻声说:“其实,我私下里听松井课长说起过,只要你能够如实交代,是怎么和中国人进行接触的,是怎么一点点的将临城情报网络的信息透露给他们的,课长答应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并且保证不会为难你的家人!”
对于背叛者,特高课的处置一向是非常严厉的,祸不及家人只是一句空话。
三浦和一听了,终于忍不住问长谷川泰三:“为什么你和课长都那么笃定是我出卖的秋田真宏等人,为什么……?”
长谷川泰三叹口气:“一句话说不清楚,我只能告诉你,证据摆在课长面前的时候,他将自己关在了办公室大半天,长吁短叹了很长时间,显然也是不肯轻易相信你就是内鬼。”
“但是,事实如此,由不得他不信。组长,你是了解我的,我这个人执行能力很强,但是没有什么主见,课长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他说什么我就信什么,你也别难为我了,把你做的那些事都交待了,大家都过得去。你的家人,我会写信通知人妥善照顾的,请你放心!”
长谷川泰三作为下属,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
三浦和一又说:“长谷川君,你能不能想想办法,让我见见松井课长,哪怕就见一面也行,我有重要情况向他汇报。”
长谷川泰三说:“松井课长早就有交待,在你没有交待问题之前,他是不会见你的。”
三浦和一闻言顿时面如死灰,松井直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