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子随着茶水进入口中,他嚼了几口,品味着那苦涩中带着甘甜的味道。
然而,茶叶沫子毕竟不能吞咽,他皱了皱眉,呸呸几声将茶叶沫子吐了出来。
随即,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神情,仿佛这一刻,所有的劳累都得到了释放。
师傅在忙碌的间隙,无意中瞥见了蹲在阴凉处的张五福。
他皱了皱眉,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悦地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这可不是闲人该待的地方!”
张五福闻言,身子微微一颤,他抬起头,用那双充满无奈和疲惫的眼睛望向师傅。
他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最终,他只是低声下气地回答道:“对不起,我只是……只是想在这里避避太阳,我实在是太热了,而且有些口渴……”
师傅看着张五福那蜡黄的脸色和干瘪的嘴唇,心中的不悦渐渐消散。
他叹了口气,说道:“算了,你也是个苦命人。我这里有些茶水,你拿去喝吧。”
说着,师傅从旁边拿起一个旧茶碗,倒了些茶水递给张五福。
张五福感激地接过茶碗,一口气将茶水喝了个精光。
他抹了抹嘴角的水渍,向大师傅投去感激的一瞥。
“还没吃饭吧?”师傅看着张五福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
说着,他转身去拿了两个饼子,递给张五福。
张五福饿得实在受不了了,道过谢之后,接过大师傅递来的饼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由于吃得太急,他一不小心噎到了,顿时面红耳赤,呼吸困难。
他赶紧端起旁边的茶碗,大口大口地喝水,试图将卡在喉咙里的饼子咽下去。
经过一番努力,终于缓过气来,脸色也渐渐恢复了正常。
师傅在一旁看着,既觉得好笑又有些心疼,拍了拍张五福的肩膀,说道:“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你这样子,像是饿了好几天没吃饭似的。”
张五福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两人就这样开始聊了起来,从张五福的家乡聊到他的遭遇,再到他为何会流落到这个陌生的城市。
师傅静静地听着,时不时地点点头,表示理解和同情。
聊着聊着,师傅突然说道:“我看你还有把子力气,也是个实诚人。不如这样,你在我这里干点杂活儿,我一天管你两顿饭。你慢慢在城里找人,怎么样?”
张五福听到这话,心中一阵激动。
没想到,师傅竟然会主动提出让他在这里做工,还管他饭吃。
他感激地看着大师傅,连连点头说道:“多谢师傅,你真是个好人啊!我一定会努力干活,不会让你失望的。”
师傅拍了拍张五福的肩膀,说道:“好,那就这么定了。”
……
陈鲁文沿着大街一路出城,来到了水西门附近。
他来这里是找人的。
在听了板仓弥久的建议之后,决定立即去关押韩凤国小舅子的地点。
只是那个地方他只是听佐藤规一大概说起过方位,可具体的地址并不知道。
如果时间允许的话可以慢慢找,但现在佐藤规一失踪,这件事迫在眉睫。
水西门是商贾云集之地。
外秦淮河畔千帆林立、数万支木排流放;
码头上人潮如织,觅渡桥上行人穿梭,鸭群接踵。
陈鲁文从觅渡桥上走近水西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长长的城门洞,印象中它比中华门的还要长出许多。
头顶上悬着高高的青砖城门拱券,与脚底下青石条板相辅相成;
年久的城门拱券,由于阴暗潮湿布满了厚厚的青苔,时不时还有点滴的水珠帘儿,掉下落到路人的头顶上。
经过长长的城门洞,就是三道短一些的小瓮城,一条青石板路上,传响着独轮车吱吱嘎嘎声与大套马车吧嗒吧嗒的马蹄声。
三道瓮城内鸭行、扁担行、竹筐麻绳行比比皆是,叫卖声、吆喝声、喧闹声连成一片,一派地地道道的城乡物资交流集市贸易的繁荣景象!
继续往前走,便是一排排的“披子房”。
南京城墙根的“披子房”比比皆是,分布在城墙内外,依城墙而建。
除了中华门的东干长巷、西干长巷、边营,武定门外,下关小桃园,水西门,汉中门以及鬼脸城(石头城)等等,都建有披子房,是数以万计居民“安居乐业”的生活地。
从安徽、山东、河南、湖北以及苏北等地区来南京的移民较多,他们有做手艺人、卖苦力的,有投亲靠友的,多数没有固定居所,就依城墙搭个简陋披子,可以遮风挡雨就行了。
依着城墙,就可以省一面墙,房子上面盖上稻草,周围用芦苇扎把子,裹上稻草作墙,里外糊上泥巴,就算完工了。
因为用芦苇、稻草,也称为“茅草房”。
除了外来移民,本地一些无房居民也会选择在城墙根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