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你好意思让她白忙活她知道了得是什么滋味儿”
“总是这样。”陆修远吝啬地笑了笑,表露的只有无奈,“但凡有个什么事,你们就是这表情、这态度,我就觉得自己是你们欠了八辈子债的债主。
“当债主的滋味好受么麻烦你们醒醒,现在不是欠债还钱、不还钱能要人命的年月了,欠债的都是大爷,我过得比孙子都憋屈成么”
夫妻两个愣住,下意识地对视,看对方此刻的神色。果然如修远说的那样,对方脸上眼中,充斥着心痛,与浓得化不开的愧疚。
“我说什么你们都不信,从来是这样。”陆修远头一回数落起父母来,实在是快被逼疯了,“跟你们借钱还钱的事,是战友坚持的,本来就是借给他亲属做生意,人最早就承诺赚钱了多还一些。我写信絮叨了三回,结果成你们心病了,没事儿就拿出来当经念。
“你们不要我寄的钱和杂七杂八的票,我只能买东西寄给你们。我意思是我过得真可以,能养自己也能孝顺你们,你们倒好,哪回都双倍三倍的给我更多东西。
“到底谁没把谁当一家人还好意思整天碎嘴糟糠地数落我跟你们见外,没见过这么倒打一耙的。”
夫妻两个理屈词穷。
到了还是林婉反应快一些,索性跟儿子没理搅三分,“一件事说三回就是絮叨,就想让我们记在心里不再胡思乱想,你怎么这么看得起我们说谁碎嘴糟糠倒打一耙呢有这么训爹妈的土匪儿子没有”
陆博山底气不足地帮腔“确实够土匪的。”
陆修远又气又笑,摆一摆手,想请这两尊惹不起的佛给自己一会儿清净。
林婉却到了儿子面前,仰起头,抬手抚着他的面容,“你说的我都记住了,再不会了。你爷爷奶奶说了我多少年不会带孩子,你当是假的我是真笨。”
陆修远不落忍了,揽着母亲的肩,“胡说八道也信,这么容易糊弄,是够笨的。”
林婉再也无法克制,头抵着儿子的肩,闷声痛哭起来。
这些日子,对家里要瞒着两头的长辈,对外要云淡风轻乐观乐天,对儿子的心思每天揣摩八百回,却是一句都不敢多问。
她早已处在崩溃的边缘,此刻情绪经了这样一场起伏,不能也不想克制脆弱的流露。
陆修远连脑子都僵住了,根本不知道怎么办,没别的选择,只好用眼神求助他爹。
他爹甩手站在一边,说什么哭一场也好。
陆修远在心里记了父亲一笔,当下却只能现学现卖地宽慰哄劝。
雁临和大军听到现在,心里虽然酸楚得厉害,却知道没事了,当务之急是赶紧撤,省得等会儿长辈尴尬。
两人一溜烟下楼,跑得比兔子还快,走出住院部大堂,信步到了后方的休息区域。
“嫂子,附近有个包子铺,小笼包、大肉包特好吃,我请你吃。”大军笑着揉一揉胃部,“我是真饿了,早上没吃饭。”
“我请你吧。”雁临取出小钱包拿钱。
“等你赚了钱再请我,等着。”大军话没说完,人已跑得老远。
雁临笑一下。
没多久,大军返回来,拎着两个纸袋,一个里面是四个热气腾腾的大肉包,另一个是荤素馅儿皆有的小包子,“也不知道你爱吃哪种,就都买了。”
“我尝尝。”雁临笑盈盈的。
大军拿出垫手的油纸,给她一张。
这时候,雁临瞥见安医生过来,忙笑着打招呼。对方是陆修远的主治医生。
安医生四十来岁,有个维持多年的习惯,做完手术换完衣服,就会带着饼干、小点心到楼外的休息区,边吃零食边反思手术中有无疏忽。
他和雁临打交道的次数少,印象很深也很好。见了她,忙笑着走过去。
雁临和大军当然少不得请他吃包子,后者更是说“包子比零食有营养,也买多了,受累分担几个。”
谁再有心讨好医生,也不会用包子贿赂。安医生笑说“行啊,中午我给你们加个菜。”
雁临殷勤地取了个大肉包给安医生,自己也拿了一个,一边小口小口地吃着,一边请教陆修远的饮食有没有添加需要注意的事项。
安医生对这种情形喜闻乐见,格外细致地叮嘱她和大军。
三个人都没想到的是,楼上的陆家三口,将这一幕悉数看到眼里。
林婉看到儿媳妇,只有高兴的份儿,“这是忙完了明儿就让雁临到家里吃饭。”
陆修远凝着雁临。长发束在头顶,利落而又少了几分稚气;粉红色外套,藏青色长裤,脚上一双棕色平底系带皮鞋。
说起来也没什么特别,可她活泼泼地笑着站在那里,便是分外亮眼。
陆博山的思维和注意力却和妻子、儿子全拧着。
他只盯着安医生运气。
主治医生和儿子一起瞒着他实际情况,他拿儿子没辙,对本就很熟的医生总归有点儿情绪。
“没完没了地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