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朵端着饭碗道“我们这几天都按兵不动, 但是又没有要妥协的样子。他肯定会有所揣测的。”
嗯,一周没吃肉了,嘴巴里有点分泌清口水。
以前三天吃一回肉, 她多少还是能吃点的。现在连吃面都是素面。
但她不是出钱买菜的人, 没有发言权。
她那糊火柴盒攒了几年才攒到的六块多私房钱,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拿出来。
那是为了应对突发状况的。
对于朵这么个暂时还没有收入的人来说, 万一这段时间她生病了,还得靠这钱买药、打针呢。
事到临头开口问兄姐或者嫂子要钱去看医生, 都不如自己能拿出来。
何况临时找人,万一没找到呢
而且她不是还出了油跟米, 还有之前从公中称出来的米面油等的份额。
这七天应该是二姐倒找她钱。
于凌道“嗯, 他之前肯定以为我们没几天就撑不住投降了。哼, 等5号他们发了工资, 我就去要那15块。不对,我又没吃他们的饭菜, 该是25块。要是敢不给或者拖延, 我非得让他们知道一下我的厉害不可。那找领导, 又多一件事说道。”
只出不进的感觉太坏了
这七天虽然只花了三四块,而且小妹承诺回头分了钱会摊分一半, 但这种感觉真的的一点都不好。
以往当知青,好歹还每天在干活挣工分呢。
于凌现在很有些焦虑
这几天她除了买菜、做饭,顺手打扫下卫生,几乎无所事事。
这么下去真不是办法。
不过, 于凌虽然空闲,也没有再去找钟言。
毕竟那天他母亲的态度很明确了。
两人只是约着在外头见了一面,但彼此都没有好消息可以告诉对方。
明天的聚会,钟言也要来的。
于凌正打算把钟言的事告诉于朵, 便听她道“二姐,其实如果不用你去蹲守罗主任,就能达到目的就最好了。”
罗主任就是于承的车间主任。四十二三岁的年纪,表情严肃、看着有点凶。
于朵已经打听清楚了他住在干部宿舍楼的哪一栋、哪一间。
嗯,厂里领导干部住的是楼房,六层那种。
不过车间主任在厂里不算太大的领导,选不到三楼、四楼这种黄金楼层。
罗主任住的是顶楼,每天需要上下爬楼梯。
不过他家没老人,暂时也就没所谓了。
但即便需要爬楼、听说楼顶还晒得慌,那居住条件也令住平房的普通工人艳羡了。
罗主任家,据于朵打听来的,60平的套二福利房,没公摊,带书房、厨房、厕所。
就夫妻俩和两个上中学的孩子住。
就光是有厕所这一条就让人非常羡慕了。
排队上厕所、倒便盆简直是住大宅院的人一年到头无法避免的经历。
于朵偶尔起晚了,那真是恨不得憋着,憋到高峰期之后再去。
可惜,早晨那阵憋不住。
有过一次痛苦排队的经历,再是寒冬腊月,她都不辞辛劳的闹铃一响就起了。
于凌想了想道“你是说,他想找你打听咱们的计划”
这就对上了,怪不得盯着于朵看呢。肯定觉得于朵这里要好攻克一些。
“嗯。我回头把你的打算说给他听。他怕丢面子,肯定会阻止你去的。但肯定不可能空口白话的就拦住你了。这样不用你大冬天去厂门口、人家家门口、饭馆门口蹲着也好啊。那样太受罪了”
又冷,只能啃干粮。而且中途内急也不敢跑开,怕把人蹲丢了。
而且,还要承受周围人猎奇的目光。到时候不知道流言纷纷,传成什么样。
毕竟是一个女的跑去蹲一个男的。
再说了,在大杂院里闹闹得了。何必真闹那么大
回头被别人当做茶余饭后的笑谈。
反正只要大哥能妥协分钱给她们就行。
于朵估着就是闹下来,大哥也不会跟她们平分的。
大不了多折算一些嫁妆钱给她们。
毕竟父母如果在,就不可能平分。但她们多少是有一份的。
她至少要把两年高中的一应花销全拿到手。
这会儿太阳已经下山了,又开始冷了起来。
之前于朵晚上还烤火,弄个小炉子提到自个房间里。只要做好通风,保证不会一氧化碳中毒就行。
临睡前再烫个脚上床,被窝里睡得很暖和的。
但二姐没买多的炭,这就烤不了了。
还有蜂窝煤,二姐也没买。
她们俩就白天生小炉子做饭,然后用过就熄火。
晚上就不能尽着性子烧热水烫脚,只能倒温水瓶里的开水兑上冷水洗洗脚。
于朵没办法,这样干冷着她熬不住。
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