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命为草芥。”
娄姬噙着笑意,望着眼前这眼神沉静的男子,像是看到了曾经那位风姿卓绝少年人的影子
“你父亲当年也是也曾说过,但这么多年走过来,他已经放弃了,甚至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自己也成为了那视人命为草芥的权贵。”
理想与现实总是有着一条无法逾越的沟壑。
崇高的理想死于低俗的欲望。
许元闻言轻笑着摇了摇头
“总会有办法的,就算父亲做不到,我亦做不到,那后人也总能想到办法。”
娄姬唇角勾了勾,调笑道
“相信后人的智慧”
二人说话之间,已然走过了那条细长廊道,来到一片石瓦院墙的区域,正是惠州县城阵法中枢所在。
在娄姬那常态道域的影响下,在此守卫的武徒皆是没有注意到二人的到来。
许元安静了少许,一边踏入石院,一边轻声道
“也不全是,至少我们能开一个头。”
娄姬眼眸闪了闪,勾住了他的胳膊,笑问
“如何开”
许元摇了摇头,悠悠叹道
“太遥远了,现在宗门的问题都未曾解决就想这些,多少有点半场开始庆祝的感觉。”
娄姬搂紧了些许,声音低柔
“说来给姐姐听听嘛,长天你似乎有些想法”
“太多了,一时说不清楚。”
“那你就给姐姐说其中一个嘛”
许元瞥了一眼几乎挂在自己身上的老姐,叹了口气,缓缓吐出三个字
“开民智。”
娄姬闻言眼神颇有几丝古怪
“开民智”
“常言寒门难出贵子,但此言寒门最次也是落魄士绅,这归根到底便是士绅把知识垄断,常人难以接触书籍,科举自然也就与基层庶黎无关。”
许元抬手指了指这县衙,继续说道“那既然百姓读不起书,不如便由官府布道天下,纳四海之人才为己用,开启庶黎上升之渠道,在辅以一些制度监察,便能一定程度上取缔掉这些士绅的特殊性。”
听到许元大致的描述,娄姬理解得很快,声音带着些许认真
“此法倒是不错,以大炎的国力支撑此举倒是不难”
说到这,娄姬声音一滞。
她忽然发现此法的弊端。
美眸眯起,话音微寒
“长天,此举虽然确实能够削弱士绅,但明智一开,时间一久,可就不是威胁皇朝统治这么简单了”
许元耸了耸肩,笑着反问道
“能吃饱饭活下去,谁会闲的没事造反而且,此举与父亲他与皇上开设武馆授法与庶黎有何区别”
“区别大了”
娄姬的声音很认真“长天,你应当清楚开民智与授法的根本区别,而且你所言的规模也远远不同。”
许元见糊弄不过去,也便耸了耸肩
“世上哪有完美事,凡是有利有弊,而且我也说了,我们只是开头的,要相信后人的智慧”
说罢,
许元直接将这个话题掠过,指着面前镌刻着阵法中枢的密室,笑呵呵说道
“姐,咱们还是进去办正事吧。”
见到这熟悉的没脸没皮,娄姬冷哼一声
“你说这些我会与你父亲交代,应付了这次刺杀过后,此行回京你等着他找你谈话吧。”
许元死猪不怕开水烫,摆了摆手,笑着问道
“我知道我知道,姐,娘舅和许长歌他俩多久能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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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廊道瞬时安静得落针可闻。
娄姬下意识止住了脚步,回眸愣愣的看向许元那笑眯眯的表情。
对视数息,娄姬语气带上了一丝认真
“长天,你此言非虚”
作为相府的绝对高层,黑鳞卫的总长,娄姬她很清楚这话里背后意味着什么了。
天安武馆作为相府的“募兵机构”遍布天下,但想要征召到一名黑麟军是极为困难的。
这世间不能修行的人占据着大多数,能经过天安武馆层层筛选剩下来的人亦是寥寥无几,而最后自天安武馆毕业,也不一定会选择加入黑鳞军。
说是百里挑一都有些多了。
数十年的积累布局,也不到百万之数。
如今突然来了几十万修行资质,忠心不二的子民
而且,
这些人如今都是无人知晓的暗子。
秋风拂过柔顺的青丝,娄姬呼吸逐渐加速,胸前柔软的波涛开始起伏不定,碧绿的美瞳眼巴巴的望着眼前的臭小子。
第一次见到这老姐如此姿态,许元眼神随之晃
了晃,轻咳一声
“我来此惠州县之前便看过地图,这惠州县虽然并非什么战略要地,但交通却是极为便利,地处广淮与京北两州交界,向西百里便是京北官道,北上可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