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圆月当空,孤寂而明亮。
醉仙楼。
熙攘酒轩,舞台上女子长袖善舞,台下一群衣着稀少的漂亮女子游走在厅堂之内,一片欢声笑语。
忽然,
“砰”
一处木桌一阵暴响让整片熙闹的酒轩以一种诡异的速度安静了下来。
然后众人便听,
“荒谬荒谬那许长歌去那古渊杀了一头区区蛇妖竟让太子殿下以国礼相迎入京”
二楼栏杆旁的一儒袍书生猛地拍向桌子站了起来,面色微醺的低喝道。
其话音一出,大堂内霎时又安静了一圈,几乎所有人都朝着其看去。
其同伴眼皮微跳,连忙拉了拉对方袖袍,大声道
“啊,李兄,你醉了,净说些胡话。”
说着,同伴对着底下的众人讪讪的行了一礼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醉话,醉话,打扰大家雅兴了,大家继续喝,继续喝。”
堂内的一干食客,见此也都纷纷笑着附和,喝酒喝酒,听曲的听曲。
而这时,
儒生见众人不看他了,酒精的作用下一挥袖袍,甩开同伴拉他的手,一脸痛心疾首,扬声道
“我没醉陛下身居皇宫,久无消息,如今太子出城相应必是那宰相一党为其长子造势所为”
话落,原本熙攘热闹的醉仙楼堂内直接安静得落针可闻。
见无一人质疑,被人瞩目的感觉让儒生有些上头,深吸一口气,接着扬声道
“我大炎国祚一千三百余年,那许沉鹤官居宰相,本因为我辈儒生之楷模,然如今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结党营私暂且不提,甚有传言其已然私兵在握,然朝堂重臣皆是蝇营狗苟只顾保全自己
“那许沉鹤三子许长天更是畜生不如,强抢民女,肆意鱼肉百姓”
儒生大声喷着当朝宰相,丝毫没注意到同桌其旁边几位同伴脸色逐渐黑了下去,其中几人甚至已经悄悄远离了那激扬文字的儒生。
喷宰相,喷重臣有问题吗
当然没有问题。
他们作儒生不就做这个的么
不喷他们喷谁
私下聚会聚一次都要喷一次。
不喷就没有快乐。
但是,
你他妈的,就他妈不能在我们私下的聚会喷么
谁说没人进谏那宰相的事情
没人进谏,
当初京城菜市口堆着那些脑袋是谁的
当初那些发配北疆南域抵御异妖和蛮族的武人是谁
“”
儒生喷完一阵,长呼出一口气,似乎喷上瘾了,正准备继续开始下半场,大堂角落忽然冒出一个声音
“没有功名的儒生,污蔑朝廷重臣,真当靖江城没有密侦司”
年轻儒生见有人反驳,立刻正气凛然的回道
“密侦司来了又能怎样我说得皆是他人不敢言之实话”
“能怎样呵呵,要不通知他们来看看您这敢言他人之不敢言的人”
“”
年轻儒生听了一愣,张了张嘴想反驳,但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四下,看到的尽是戏谑嘲弄的眼神,酒醒一半,面容微微抽搐,一阵紫一阵红,最终还是不顾形象的坐了下去。
见到这一幕,
一时间,众人也都哄笑起来,醉仙楼再次熙闹起来,里外都充满了快活的氛围
位于顶层的许元默默注视着下方发生的一切。
无论是在哪个时代,哪个世界,有钱或者有权的人生活体验都是与普通人不同的。
醉仙楼的内部构造是一个中空的挑高深井状建筑,消费档次按楼层由低到高层层递增。
底层是一个档次,近两百人挤在一起勾栏听曲,图个眼瘾。
二至五层又是一个档次,环境相较宽松,也相对清静,可以约二三好友,通知老鸨叫几个姑娘一起把酒言欢。
六至九层便是一个个的雅间,这里面就有伤风雅了,听曲吹箫一类的活动大多都在这里。
十至十五则为包房,为留宿的客人专门准备。
每个包房里面都是排的上号,有自己雅号的姑娘。
而十六层顶楼则为套房。
仅此一间。
只要一经包下,整层楼便都是你活动空间。
可以传唤醉仙楼里的任何姑娘,而且顶层里面的侍女都是经过老鸨精挑细选的清秀姑娘,每一个容貌身材都是顶尖之选。
作为一个职业的纨绔,许元一回靖江城很自然的便再次来到了这熟悉的醉仙楼,并包下了这最顶层。
不过倒是没想到在此能意外看见这出好戏。
对自己被骂这事,他倒也是无所谓的。
你骂的是许长天,管我许元何事
唯一值得注意的倒是这大炎皇朝消息传递的速度。
周琛上午方才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