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枕在五条悟的腿上能看到的风景有限,一棵棵树木飞速地向后倒退着,而五条悟拿着手机敲敲打打不知道在做什么。
不多时,我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是的,小姐的身子恶化得厉害,就算精心调养,可能也就是今年了”
“要避免小姐剧烈运动,情绪起伏不能太大。看小姐的血检,她近期服用了大量的药物,恶化了她的病情”
“觉醒咒力或许有效,但是小姐的身体不一定能受得起强行催发咒力的后果;而且小姐本就胎里不足,觉醒咒力太冒险了”
“对不起五条先生,您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吧。”
这是五条家里专门为咒术师治疗的医生,作为顶尖的医生,他做出的诊断,基本上是板上钉钉。
五条悟压低声音和医生又聊了几句,声音太小我听得不太真切。没多久,医生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我的床褥一侧稍微陷下去了一点,对方没有说话,只是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不知道他的视线是不是在我身上,他沉默得都不像是那个天天到处嘚瑟的五条悟了。
过了许久,他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低声道“怎么还在发烧。”
他起身不知道捣鼓了些什么,回来时,他开口道“别装睡了,起来吃药。”
怎么什么都瞒不过他啊
我悻悻地睁开眼。
五条悟罕见地没有戴墨镜,他拿着水和药坐在我身侧,表情上没什么异样。
我接过他手中的东西囫囵吃了下去,这才靠着他为我铺好的床头垫上。
“你居然会来找我。”我讽刺道,“我以为你会很高兴甩了我这个累赘。”
“别得寸进尺。”五条悟警告,“等你病好了我再找你算账。”
“自欺欺人。”我笑了,指出事实,“五条悟,我要死了。”
“”
五条悟盯视着我,一点一点地,他的神情里出现了不妙的狂暴情绪。
然而,他说话的语气还在强行保持平稳“为什么”
我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我曾经有屁大点的事都要和他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为什么这件事情却只字不提。
后来是因为觉得五条悟未必会在乎,觉得没必要,可最开始是什么原因呢
我回忆了下,实话实说“怕你伤心,担心你因为我的事情没办法集中精神。”
我咳嗽了两声,只是说两句话的工夫,我又没什么力气了。
“五条悟,你的确没有照顾我情绪的义务,你也不该来找我。”
我偏过头想重新躺回去
“你真的不高兴吗”五条悟却一把捏住了我的下巴。
我被迫正面对上了他不加掩饰的暴烈。
“你闹来闹去,不就是因为我没顾得上你吗你告诉我,我费了那么多时间精力来抓你回来,你真的不高兴吗”
我了解五条悟了解到他挑个眉我就知道他在打什么坏主意;同样地,他了解我也了解到通过我任何细微的表情都能查探出我的内心。
的确,五条悟花了那么大的工夫来找我,让我除了些微的负面情绪外,还有如影随形的“原来他那么在意我”的快感。
我恨不得让五条悟更偏激一点、更疯狂一点,来满足我那极端的不安全感。
“你生日那天我没来得及回来是我的错,老子给你道歉。”五条悟继续说道,“那天有很多咒灵有规模地袭击天内理子的病房,同时另外一波也有秩序地攻击高专的结界,我们所有人都在解决这件事。上层那群烂橘子还以此为理由找我们的麻烦,原因是他们怀疑是我们故意放走咒灵避免他们查清真相。”
“哦。”
五条悟捏着我的下巴力道加重,他恶狠狠地瞪着我“你这是什么态度老子只是忙得没顾得上你的生日,就成罪大恶极不能原谅了是吗老子养了你十五年什么好的都往你眼前堆,你用什么回报老子一死了之我允许你死了吗”
话说到后面,他情绪已然到了一个临界线。
他隐忍地松开了逐渐无法控制力道的手。
五条悟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你爱生气就生气,老子才不关心。你再敢离开五条本家一步,别怪我把你锁起来。”
他像是要出去透口气一般迈着大长腿往外走“你先休息。”
“五条悟。”我哑着声音喊他。
五条悟没有回头“说。”
“及时止损。”
“”
五条悟周身的咒力陡然爆发
压力排山倒海扑面而来,浓稠的咒力甚至让我有种无法呼吸的错觉。
他慢动作般回身,湛蓝色的眼睛甚至变得有些暗沉。
他咬牙切齿“你只需要老老实实地养病,其他的交给我。”
第6章
养病的我
我的病在接下来的几天没有任何的好转,当我头疼欲裂、趴在榻榻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