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鲜川,漫山的迎红杜鹃。
也就去过那么一次,但印象太过深刻,师父何柔玉一身碧玉色,立在其中尤其醒目。
“苦寒之地,亦有春天。”师父如是说。
转身,一剑乘风,千春化杜鹃,使出了好俊的一剑。
好想她啊,好想师父。
回寰手提木棍,打量眼前对手。
所谓“鲜川屠夫”“刻骨之刀”,这丹狁,果然是个怪胎。
此人原本应该瘦高,却佝偻着,驼背厉害到只能用他那明显长于普通人的双手撑住地面,以防止倾倒。
他的头很小,像受过某种重击,呈一种不规则的凹陷状,头低垂着,埋进了那大的出奇的肚子里。
可能是在这角斗场战斗过太多次,他身上的一件粗布衣服已经起腻变硬,红的是血,黑的是泥,唯独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与其说这是一个人,一个“屠夫”,倒不如说这是一具活尸,是一种未知的节肢怪物。
“你你好。”但他的确是一个活人,竟还礼貌地招呼回寰。
回寰则报以浅浅一笑,这一笑,人群骚动,尖叫声再次此起彼伏。
只因为他笑起来很美,回寰阿契贝,可能是有史以来,乌斯斗兽场最俊美的角斗士。
这种美人与野兽,怎么能不好看
那美人和野兽生死相搏呢
怕是不止让人热血沸腾了吧。
毋庸置疑,这便是“斗兽场”的魅力所在。
“鲜川屠夫”此时已经动了,他卷起身子,从掌心不知怎么就飙发出两把尖刀,刀如落叶,扫了过来。
回寰此时才看到他深埋在胸中的眼睛,两点幽光,恰似杜鹃血红。
回寰退后一大步,举剑划出一道弧线。
这一招,叫“秋来一雁”。
屠夫两刀不中,倒转身子,又从脚中甩出两把更长的尖刀,往回寰双腿割去。
回寰跃起,木棍点地,砰砰两下,弹开腿刀。
这是“夜来风雨”。
两招已过,回寰知道眼前这人,不是自己的对手。
他于是呼喊“够了,认输吧。”
“不可能”屠夫又惊又怒“我不可能杀不了你我已连杀了十七场,杀了十五个活人”
他抬起了他的头。
血红双眼如杜鹃怒放,杀意勃然。
于是他突然变得笔直,不再是一个驼背。
然后,他的身体就变成了一把刀,一把屠夫所用,锋利无比的剔骨尖刀。
难怪他又叫“刻骨之刀”。
屠夫以着不可思议的速度对回寰发出了连番的攻击。
割。切。刮。钻。
最后他把自己的身体整个旋转起来,像一柄风车。
不,一道飓风。
回寰只觉得看到无数的刀光,像一个绞肉的机器,往他的身上碾了过来。
“罢了。”
回寰轻叹了一口气,索性闭上了双眼。
手中的木棍向上,对准一个刀尖,轻轻一架,再狠狠往地上一压。
这一式,叫万户捣衣。
也就是洗衣服的时候,挑起一件衣服,然后把衣服拍打在搓衣板上。
绞肉机顿时落地,摔得四分五裂。
屠夫终被屠,死无全尸。
“欢迎我们乌斯斗兽场迎来了第七千三百八十六场的胜者”
“请大家记住他的名字,契贝的三王子举世华美的金发剑修回寰阿契贝”
乐声和掌声再度响起,经久不息,回寰如坠梦中,被一个双髻的红衣少女带动着,做起了胜利者的姿势。
红衣少女衣着开放,能露的几乎都露了,见回寰多看了自己几眼,有些羞涩地悄声说道“王子殿下,好剑法。”
回寰这才听出她就是一直以来的报幕之人,于是在她指引下回到了那个门洞,还未来得及喘口气,只听见外面乐声又起。
第七千三百八十六场,对手是一头血豪天狗。
第七千三百八十七场,对手是一对精神错乱的重刑犯,一对可怜可恨的孪生兄妹。
第七千三百八十八场,对手是一名被贬赤仙,使的一手好钩镰,这一战,回寰受了点轻伤。
第七千三百八十八场,对手弃权,那红衣的少女裁判说弃权者会被拖入地下五层喂军鬼鱼。
第七千三百八十九场,回寰也胜的不容易,对手是个炼邪术的外道人,炼得一种名叫“三温暖”的邪物,这一战之后,回寰手中的木棍只剩下原来的一半长短。
第七千三百九十场,木棍又短了一截,一个射箭的罗珠魔童,把自己的骨头当箭,好几次差点射中回寰的要害。
如此来到第七千三百九十三场,也就是回寰的第十场,他终于有些累了。
但他的对手似乎比他更累。
那是一个落魄的带甲将军,一身古铜色的盔甲样式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