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弭的决定完全出乎了乌骞和灵云的意料, 再怎么照顾,这也是娶了拓于氏灵云心里不舒服,丈夫刚成为新王, 就连父王留下的妾侍都不肯舍弃一个,她那颗刚陷落的心被硬生生扯回来, 郁郁不乐。
乌骞也茫然无措, 一边安慰灵云, 一边却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大哥的话。
王子都有自己所属的部落势力, 乌骞也有,虽然不大,但是他一直很满足,没有野心。如今大哥翁弭继位, 灵云已经和大哥两心相映, 他原本想带着母亲离开王庭回到自己所属的部落, 从此过自己的日子,远远祝福灵云就好现在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时发生了王庭外的第二件事。
中原王朝魏国派来使者,表示想和漠犁建立友好邦交关系,从此互通往来。
乌骞不了解这些政事, 只知道王庭上下讨论很久后, 决定接受这个橄榄枝。两国坐在一起又谈了很久, 魏国要求双方和亲联姻。
但是漠犁没有未出嫁的公主了, 魏国得知后,不同意迎一个临时立下的草原公主回去, 他们决定把汉人公主嫁过来。
两国要和亲, 由魏国嫁公主过来,使者的姿态立刻高了起来,他们要求公主过来必须是王后。
但是翁弭已经和灵云结婚了, 两人不仅是联姻,还在婚后生情,盟定三生。
更别说,灵云可是月奴国的公主,月奴是漠犁最大的邦交国。
翁弭最后提出了一个东西夫人的办法,灵云先来,东为尊,为东夫人;魏国公主后来,为西夫人。但是两人实际地位相等,不分上下。
魏国知道灵云身份,同意这个条件,双方正式和亲。
灵云得到这个消息却是如遭雷击,和翁弭大闹了一场。翁弭再三解释,告诉她漠犁如今的局势,三国关系
乌骞眼看着心爱之人的幸福摇摇欲坠,母亲又不能回去,下定决心留在了王庭。他帮着灵云稳定后位,帮大哥处置三国关系,偶尔去看看母亲在灵云夫妻重修于好、翁弭吃酸醋、灵云怀孕后,默默接受了翁弭送来的美女,从此骑马喝酒成为一个草原闲人,彻底隐去功与名。
而翁弭,从漠犁这个小国出发,继承了他父亲涂的谋略与勇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先联姻后露爪牙,二十几年韬光养晦,一朝蓄势而发,打下魏国十几个城池,直逼皇城。取下魏国后,转头北上,再对月奴
谢运川芯子的乌骞睁开眼睛看着天光亮起后渐渐泛白的帐篷,长叹这是草原版的果郡王啊
不对,果郡王是得到了心也有了自己孩子,给皇兄成功戴了绿帽子。乌骞那是无私奉献,帮大哥稳住国家,帮嫂子宫斗成功,成为漠犁壮大前一块最佳的垫脚石,最后自己孤寂终老,在浩浩史书中,只留下一个平平无奇的名字与人生。
回顾原主这一生,难怪他会有执念。只要不是傻的,一开始就算不懂,后来也该知道大哥翁弭是利用两个最重要的女人牵制了他。这一生,母亲始终寄人篱下,心爱之人不爱自己,而自己呢,得不到所爱,孝顺不了母亲,更没有一日真正的自由。
都说草原上的男人是鹰,乌骞前世却是个被扎住了翅膀,绑在王帐的鹰。
想到这些,即便是如今的乌骞,心里头也堵得憋屈,他一个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帐外蒙蒙亮的天色。
还好,他来的时间点很好,和亲刚定下,魏国公主大概刚从他们的王都启程吧,至少一年多以后才会来到达草原。灵云也好,母亲也好,他都还有机会运作。
外面的天色越来越亮,乌骞想完许多事情后,帐外已经有人在来回走动,外出放牧的牧民呼啸声遥遥传来。
乌骞循着记忆不太熟练地穿上原主的衣服这里的一切对他来说都熟悉又陌生原主记忆带来的熟悉、自己不曾经历而难以避免的生疏。趁着没人,他一边观察四周与记忆一一对上号,一边研究这些新事物让自己彻底适应。
“羌戎。”右粟王大帐中传来唤人的动静,早期等候在帐外的高大男子立刻提起放在脚边的水桶,带着人掀帐入内。
“王爷昨天是累到了吗”羌戎哗啦啦地把木桶里的水倒入脸盆,想到乌骞今天比往日起得都晚,猜测道。
乌骞想了一下昨天发生的事。
尽管翁弭将自己的为难处境告知了灵云,但灵云依旧无法释怀自己堂堂正妻,从此要接受一个平起平坐的第三人。
向来性格直爽不愿委屈的灵云公主,自然对翁弭没了好脸色,与他冷战至今。昨天,灵云好不容易放开心怀出门走走,却撞上翁弭和魏人相谈甚欢地迎面走来。月奴和魏国是宿敌,丈夫对她的伤心没有任何行动,却是和她的敌对方、西夫人的娘家人高高兴兴聚在一起,灵云一见,自然越发生气难过,扭头就骑马跑出了庭帐。
乌骞来找灵云,正好遇见,当即追了上去。
灵云情绪不好,跑马散心没有及时在日落前返回,草原日落后的危险与白天截然不同,她迷失方向寻找来路时,撞上了狼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