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二章 解刳院雅座一位(3 / 5)

朱翊钧也不急,等徐邦瑞自己权衡利弊得失,想明白了再开口就是。

徐邦瑞最终还是拿出了一本奏疏,递给了冯保说道:“陛下,臣愚钝,这愚者千虑,必有一得,臣有个想法,写成了奏疏,还请陛下过目,若是不妥,还请陛下就当没看到,给臣留一份情面。”

“朕来看看是什么。”朱翊钧拿起了奏疏,仔细端详了起来,他看完之后,看徐邦瑞更加和善。

“你的这个想法很好,朕打算廷议之后,再做定夺,朕先收着奏疏。”朱翊钧肯定了徐邦瑞的提议,并且给出了明确的消息,这奏疏会走流程。

“爱卿若是有什么好的想法,尽管说来听,真的不合适,也不会推行,哪怕是朕有想法,也要过廷议的,一人计短众人计长嘛。”朱翊钧试图从徐邦瑞身上再捞点想法出来,因为这本奏疏的内容真的很好。

“臣活了这么些年,就空得了这么一个看起来靠谱的想法,真没别的了。”徐邦瑞赶忙俯首说道,他真的没有染指朝廷政务的想法,也没那个本事,就是尸位素餐这么多年,才有这么一条看上去有些用的建议罢了。

“臣告退。”徐邦瑞的话说完了,也不多打扰陛下,立刻告退。

“冯大伴,替朕送送魏国公。”

徐邦瑞在门前和冯保小声交谈了两声,冯保告诉徐邦瑞,他冯保也算是内相,陛下不满意,他这个内相不会出门送人,而且徐邦瑞提的建议很好,陛下真的很满意才会两次强调,不必乱想,好好做事就是,把大刑堂搞好就行。

朱翊钧拿着徐邦瑞的奏疏,颇为感慨的说道:“徐邦瑞说他自己尸位素餐,朕倒是觉得他其实是想做点什么,但又不敢做,不能做。不敢做,是怕做了反倒是坏事;不能做,是南衙的风力舆论,不允许他这么做。”

“他说他读了矛盾说、公私论,起初朕以为他在糊弄朕,没想到他是真的读了。”

“他或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干了什么,他的犹豫,只是犹豫武勋要不要参与到政事之中,而不是犹豫这条政令。”

徐邦瑞给了皇帝一本奏疏,里面的内容是振武,当下大明京营、水师的军饷是一年十八银,这个银子不算多,也不算少。

但徐邦瑞希望能给军兵涨点报酬,不过也不是无缘无故的白给。

按照徐邦瑞的想法,有了家室妻妾,并且有一个儿子,每月多给一钱银;如果有了三个及以上,每个月多给两钱银养家。

这个想法,也不是徐邦瑞自己创造的,而是嘉靖年间南衙兵部尚书张鏊首先提出,并且在嘉靖年间推行的。

而这个尚书张鏊,是现在四川总兵官刘綎的岳父,张鏊也是军户出身,和前四川总兵刘显是世交。

徐邦瑞的父亲徐鹏举在振武营哗变之中,被人戏称草包,是因为真的很草包,而振武营哗变的原因,和浙江九营类似都是减饷,不过振武营的减饷,不是减的军饷,减的是募补军士妻室之月粮。

振武营是客兵,就是募兵,军兵妻室一个月的月粮是四斗,按照米价折算,军兵妻室一个月能领二钱银,这笔银子真的很多了,在倭患渐止,马放南山的时候,南京户部尚书马坤就奏请革除妻室月粮,这自然引起了军兵的不满。

徐鹏举,在振武营哗变的时候,夹着尾巴逃了,而后立刻拿出了十万银子来悬赏客兵,矛盾进一步激化。

不是南京兵部侍郎李遂出面抚揖士卒,恐怕真的要闹出兵祸来。

后来振武营这妻室月粮还是停了,振武营也在一次次的钝刀子割肉的情况下,逐渐解散。

兴文匽武从来不是说说而已,包括陈吾尹胆敢兜售附籍,这些地方性的小手段,就是破坏军屯卫所的具体实践,朝中有人鼓噪,地方有人执行,各种各样的刁难,兴文匽武,慢慢的就变成了武备不兴,被俺答汗直接到京师骑脸,被倭寇祸害东南。

军兵们也闹了,闹过之后,也无济于事,滚滚大势之下,连南衙振武营也成了一个历史的剪影。

整个过程中,徐邦瑞无法理解父亲的决定,振武营满打满算才三千人,妻室一个月就二钱银,一个月支出仅仅六百两,在哗变之后,徐鹏举拿出了十万银子来悬赏,平定哗变,而这十万两银子,能养十二年之久了,只要不招新兵,这十二年足够振武营自然消散了。

非要折腾到这种境地,让所有人都不颜面尽失?

徐邦瑞最无法理解的就是:父亲作为武勋,不为军兵谋取利益,反而和文官们掺合到一起去,一起兴文匽武,兴文匽武对武勋有什么好处?

“咱大明的军兵,真的是忠不可言啊。”朱翊钧叹了口气,就这些兴文匽武的手段,放到五代十国,别说节度使了,皇帝的脑袋都得给你砍掉,告诉你什么叫暴力失控。

“下章兵部依令推行,这本该是他们该有的待遇。”朱翊钧决定推行,其实真的没多少钱,和大明一年一千两百万银的军费支出相比,妻室月粮真的不算钱了。

“陛下,臣愚钝。”冯保看了眼张宏,才开口问道:“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