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羞辱吗?!当真我是软骨?哼!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刚才还在磕头的陈绳,突然硬气了起来,大声的吼着,如此证据之下,陈绳知道自己必死无疑,索性弄个临死不屈的壮烈场面,让人记住他,顺便给皇帝泼一盆无论如何都洗不清的污水!
“哦?是吗?你确定要翻供吗?”陆光祖倒是颇为平静的说道:“认罪态度极差,出尔反尔,当堂翻供,儿戏公堂,戏弄本官,解刳院最近很少进新的标本了呢。”
陈绳本来临死不屈,甚至大义凛然的模样,戛然而止,因为是个大明人,都很清楚,死不可怕,进了解刳院才可怕,一屋子这个计量单位的可怕,只有落在具体某个人身上的时候,才会体现的淋漓尽致。
陆光祖的话很平静,在万历年间做司寇就是这么轻松写意,如此铁证还要用死污蔑朝廷这种事,万历年间无法发生,因为一定会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解刳院里做标本,还不如去一头撞死。
“我不翻供!我认罪,我有罪,我勾结毛利辉元意图窃取水肥制造,我有罪!别把我送解刳院啊!少司寇饶命,饶命啊!”陈绳人都傻了,他忘记了解刳院这茬儿,以诡异而扭曲的姿势不停地磕头。
台下的百姓本来还觉得这件事另有隐情,但一看到陈绳这般求饶,立刻引发了一阵阵的哄笑,这就是临死的泼脏水,主要是样子实在是滑稽,跟个大公鸡啄米一样的怪异。
这是朱翊镠的‘化畜术’,用绳索将其变成了这般模样,再加上陈绳的行为过于好笑,才有了这样的节目效果。
陆光祖从签筒里抽出一张签令,扔了出去,颇为平静的说道:“你不翻供,也会被送到解刳院,没想到吧。”
“啊?”啄米的陈绳愣在了原地。
“哈哈哈!”人群中再次爆发出了哄笑,陆光祖这个人看起来就很严肃,但是审判的时候,还能把案犯折腾到这种地步。
“送解刳院。”陆光祖不再跟陈绳废话,而是选择了判决,这四十七个案犯,刑部已经部议,只要是没有新的情况,比如新的证据、案犯新的立功表现等等,就会按照部议去判决。
有的会被送解刳院,有的会被送菜市口斩首示众,有的则是流放卧马岗挖煤,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
既然部议早已经确定了判决,那公审公判的意义在哪里?
其实很简单,围观的百姓们行使了监督的权力,是非公道自在人心,原先对于百姓而言,律法根本就不存在,对律法也漠不关心,因为根本用不到,但现在公审让百姓参与到了其中,哪怕是只有一点点,都是法的巨大进步。
这一点从不百姓的反应也能看得出来,诉诸于律法来保护自己,似乎也是一种选择。
朱载堉站起身来,对着朱翊镠笑着说道:“那既然判下来了,百姓也无异议,并没有群情激奋,那我就回皇家格物院了,贤侄啊,好多人托关系跟五经博士说,你在胡闹,我闲暇的时候,也稍微看了下,你做得很好,你哥真的很辛苦,我不懂政治,但我懂人心,你不是给你哥找麻烦。”
“好好干,莫要落了咱老朱家的脸,精神些。”
朱载堉没有称孤道寡,而是以皇叔的身份肯定了朱翊镠做的事儿,并且给予了支持,他是皇帝圣旨里的监国,但他不管庶务,有人请他出山,压一压朱翊镠嚣张气焰,朱载堉忙于万物无穷之理,今天既然看到了,索性就直接表态。
“谢皇叔。”朱翊镠也没想到对政务漠不关心的皇叔,居然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支持他的行为。
“陛下有句话说得好,你不关心政治,但政治会关心你,政治嘛,人集体决策的活动,影响到了所有人,虽然我不关心这些,但我知道你做的是对的,镠儿,大胆的做,真的把天捅破了,就是我纵容你的,出了事,让陛下怪罪我就是。”朱载堉可不是空口白牙的支持,而是做了担保,揽下了罪责。
天下罪之,就找他朱载堉的麻烦,小孩子不懂事闯了祸,可不就是他这个叔叔担责任?
朱载堉走了,让寄希望于德王从格物院里出山,制裁朱翊镠的贱儒们失望了,朱载堉已经在公审现场,明确表态。
干得好!继续干!精神些!
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人不能脱离社会而独立的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关系存在,有人托关系让五经博士请朱载堉出山,朱载堉也有点烦,四十八匹马力的蒸汽机要试车,作为格物博士,朱载堉非常忙,这么一表态,就没人来烦他搞研究了。
四十八匹马力的蒸汽机顺利试车成功,这个好消息伴随着公审试点的结果,送到了南巡的皇帝手里。
“不是,皇叔整天研究些啥?”朱翊钧看着手里的奏疏,一脸古怪的对着坐在另外一侧的张居正说道:“皇叔居然说,一个人等于1.28匹马?”
一马力的定义非常明确,一匹马连续干四个时辰,共将七十二万斤水提升了一丈,朱载堉找了五十个壮劳力,经过试验,得到了一个人等于1.28匹马。
“整个论证是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