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你知道,我是一名君王,真的是太可惜了。”费利佩极为遗憾的说道:“你的游记,我会逐字逐句的认真看完,还有你送回泰西的矛盾说、生产图说、公私论、阶级论我都会详细研读。”
“很可惜,你现在要回去了。”
黎牙实微微弯腰说道:“殿下,切记大明和西班牙国情不同,根本矛盾不同,斗争的手段也不同,一味的照本宣科,就成了那些一事无成的贱儒,还请殿下因地因时因矛盾不同,做出调整,这也是陛下一贯强调的,绝不可照着书本,生搬硬套。”
“再见了我的殿下,这一去,恐怕再无相见之时。”
费利佩二世和秘书耳语了两声,才满脸笑容的说道:“哦,我的朋友,我这里收到了消息,我们的海盗们,顺着泰晤士河,攻入了伦敦,英格兰女王逃跑了,我不得不分享给你这个消息,这实在是我这么多年,最开心的一件事。”
“感谢你的建议。”
“这么快的吗?”黎牙实微微愣神,他还以为自己要到里斯本或者到大明才能收到好消息,结果还没离开马德里,就收到了好消息。
费利佩颇为幸灾乐祸的说道:“海盗们其实早就有这个想法了,趁着泰晤士河今年没有结冰,七百多条船,七千多名海盗冲进了伦敦,我想,英格兰女王绝对没有想到,她姑息纵容的海盗们,会打到她的面前,我真的想要欣赏下她错愕的表情和逃跑时候的狼狈。”
“没有私掠许可证,决计不会有这么多强而有力的海盗,哈哈哈!”
费利佩说着说着就大笑了起来,他这一生都没有如此的畅快过,英格兰这种糟糕的家伙,终于被自己亲手塑造的、更糟糕的家伙,给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如此,费利佩也可以和西班牙国内所有的势力进行交待了。
“再见了我的老朋友,请每年给我来一封信,告诉我你在大明的境遇,同样,请你要定时写完游记,我对大明的事情很感兴趣。”费利佩郑重的和黎牙实告别。
“再见了,我的殿下。”黎牙实再次俯首,离开了修道院,他回去的路上,并没有被关在小小的车厢里,而是允许自由活动。
黎牙实碰到了好多次宗教裁判所的人,但是这些裁判所的骑士们似乎收到了命令,并没有对黎牙实动手,这给了他许多的便利,他自由的穿梭在自己的故土之上,这里的确很糟糕,城市外的道路格外的泥泞,城市中糟糕的卫生环境,让黎牙实不断的捂住鼻子,但他还是兴致勃勃的逛完了马德里。
让他失望的是,和大明日新月异的变化相比,西班牙在他离开的这十二年,并没有太多的变化。
黎牙实记得他第一次抵达松江府新港的时候,新港还是一片荒芜,只有孤零零的栈桥摆在那里,满眼的破败,就是一个有几间破房子的渔村,但现在松江府已经成为了一个拥有两百万丁口的大都会,四通八达的道路,鳞次栉比的商铺,繁忙无比的码头,千帆竟过的海面。
西班牙没有任何的变化,这代表着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发展。
发展可以掩盖很多的很多的矛盾,发展的时候,代表着可分配的利益在增加,可以让更多人满意,但在发展停滞的时候,可分配利益不再增长,各种各样的矛盾就会浮现,让社会变得更加割裂。
万事万物的发展都是循环往复的,螺旋上升的,在下行周期,如何对生产资料进行重新分配、如何让分配满足多数人的利益、如何维持社会的基本稳定,非常考验执政者的智慧了。
正如他告诉徐璠的那样,因为缺少在物质不丰富、钱荒的窘境中,长期稳定统治广大疆域的管理经验,泰西的很多决策都像是幼稚的孩子抡大锤。
黎牙实乘船离开了,看着故土一点点消失在海平面内,他知道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你为何会同意前往遥远的东方呢?”黎牙实询问着身边二十岁的年轻人,伽利略,离开家乡,是一件需要下定很大决心才能做到的事儿。
伽利略有些迷茫的说道:“我也不想离开,但又不得不离开,我可是怀疑神的异端,也就比你这个背叛神的异端要好一些,国王殿下为了让你活着,出让了很多的利益给教廷,包括红衣主教的任免。”
“不过也没关系,很快,大光明教就会告诉教廷,一个守旧的、封闭的、不思进取的教廷会被淘汰,只有做出改变,才能存在。”
“你这么相信大光明教吗?”黎牙实对大光明教是非常抵触的,他觉得这东西和大明是格格不入的。
这种对宗教的抵触,不应该出现在泰西人身上,所以黎牙实下意识的抵触,因为他早已经变成了一个大明人。
伽利略沉默了下说道:“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唯光明故。”
黎牙实扶额,无奈的说道:“你跟着我回到大明后,千万不要跟别人说你信仰大光明教,会被那些士大夫笑话的。”
伽利略十分振奋的说道:“我听了十五天的故事,或许是一种错觉,大明非常包容。”
黎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