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天下之事,有常有变 君子处事,有经有权(4 / 5)

去,而是应该着眼于将来。

“谁”朱翊钧偏偏要较这个劲儿,他倒是要看看谁在里面搞这种鬼把戏。

海瑞想了想说道“前太仆少卿舒化。”

海瑞这个时候,其实应该说都是我的错,我不修德,没有搞好与同僚的关系,怪不得别人,这在儒家叫做宽以待人,严于律己。

但是海瑞觉得没有什么不能说的,舒化敢这么做,那他为什么不能说呢

朱翊钧翻动了下名录,颇为感慨的说道“前太仆少卿舒化,七月致仕,已经回籍了。”

海瑞回来,舒化直接就跑了,这就是心里有数,怕海瑞回朝报复他,但是海瑞说都过去了,其实没打算太过于斤斤计较。

海瑞继续说道“臣沿路以来,忧心忡忡,蒙陛下不弃,起臣于布衣之间,所见所景,触目惊心,民苦于兼并,吏治宿弊,靡习纷纷,臣实在痛心不已。”

“臣刚回朝,对朝中之事多有不明,报国尝圣恩心切,臣斗胆僭越,询问一二事儿。”

“何事”朱翊钧早就料到了这一出,示意海瑞问就是了,海瑞致仕前领都御史职巡抚应天,回朝后也是右都御史,臣子阿谀曲从,致使灾祸灭绝,海瑞是个直臣,这是他的基本底色。

国家昏乱,所为不道,然而敢犯主之颜面,言君过失,不辞其诛,身死而国安,临终亦不悔所行,此者直臣。

海瑞一路上听到了太多的话,让他忧心忡忡,自然要问一问,才能心安。

“臣听闻陛下习武、农桑、隋珠弹雀、便殿击球,臣僭越,询问陛下读书之事。”海瑞首先问出了自己的第一问,皇帝习武种地玩弹弓踢蹴鞠,这怎么看都有点不务正业,所以海瑞要问问陛下的正业。

“日后讲筵奏对,也抄录一份给海总宪。”朱翊钧伸手虚引,侍讲学士徐贞明将历来皇帝二十九日考成试卷、平日讲筵奏对递给了海瑞。

海瑞翻动了两页,赶忙俯首说道“陛下睿哲天成,睿明洞开,是臣小人之心妄度天心,陛下功课,臣无话可说。”

海瑞只是翻开看了看,就知道陛下虽然有点不务正业,但是这正业也没落下,说话行文皆有章句,不务正业就不务正业吧。

大明皇帝都有自己的小爱好,只是陛下的爱好有点多。

“臣听闻某些人与中贵人相知,或曰某些人因中贵人而得用,或曰某些人为新郑高拱之党,不宜留用,或曰某些人为新郑所进,不宜用之,纷纷籍籍,臣僭越,询问中贵人、元辅威震主上,僭越神器之事。”海瑞再次俯首问起了第二件事,外面传闻很多,海瑞打算问问当事人,皇帝陛下。

中贵人是冯保,某些人和中贵人相知,说的是元辅张居正;

某些人因为中贵人而得用,说的是朝中考成法更换的六科给事中;

某些人为新郑公,也就是高拱党羽被罢免,主要是武库司郎中林绍怀、兵备参议吴哲、马芳、麻贵、马锦等十位参将,在阅视鼎建的案子中被罢免;

某些人是高拱的门下,不应该起用,比如很多人,都认为海瑞跟高拱是穿一条裤子,海瑞不应该起用,就是因为海瑞查办徐阶,恶了张居正。

冒头指向了冯保、张居正僭越神器。

“一派胡言。”张居正嗤笑一声,对着月台俯首说道“陛下,政令之行,动见龃龉,或事已处分,争胜不已,甚至挑祸起衅,皆因一二大臣,窥权而不得,播其说于南北,听者不察,轻事置喙,一旦上下相疑,南北冰炭,而后责臣难以维持周全臣不能。”

“辱在道、谊素知,敢布腹心,幸惟陛下裁鉴。”

小皇帝幼冲未曾亲政,但是这政令还没动,就看见了龌龊,事情已经有了处分,还能有不少的纷争,甚至有人故意挑唆,就是有些人窥视权柄却得不到,故意散播谣言在南北之间,有些人听了去,就嚼舌头根,一旦君臣生了间隙,南北如同冰烧红的碳一样水火不容,然后又说他张居正作为首辅,无法维持周全。

他当然不能。

这种羞辱一样的谣言遍地都是,张居正是知道的,但是又不能把心解刳出来,给别人看,只能请皇帝明鉴了。

张居正多少是有点委屈的,他有没有,僭越神器,陛下岂能不知

“血口喷人简直是血口喷人咱家哪里敢僭越陛下神器不要凭白污人清白”冯保立刻就急眼了,就小皇帝那股子阳光开朗之下的阴狠劲儿,冯保就是长了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僭越神器。

宫里那一个个铁箱子,随时都能要他的命,乾清宫太监张宏更是虎视眈眈。

“元辅先生、冯大伴勿扰。”朱翊钧又伸出手,虚引着说道“徐学士,把起居注给海总宪看看。”

起居注,就是记录皇帝一切日常的记录本,作为撰修国史时的依据。

大明太祖高皇帝设了起居注,而后又革了这一项,甚至连起居官都裁撤了,而后大明朝皇帝始终没有起居注,直到万历小皇帝,才有了皇帝的起居注。

万历皇帝起居注,是张居正提议并且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