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不想让她碰到。
“伤会自愈。”他冷冷地说,“我有一具无比强大的肉体,数世纪严格基因育种下的产物,某种意义上,我拥有的身体不是一个自然人的身体,而是一个工具人的身体。”
“你看。”他向她展示手心的伤口,刚刚还汩汩流着鲜血的深深伤口,已经完全愈合成一道深红色的痕迹,“我只是为了承受艰苦的作战而被设计和养育。”
“卡尔基,你你不能这样说自己。”她立即表示反对,“我也是一个柏拉图人,我不认为自己是育种成果,是一个工具人。”
“你只是一个危险的礼物。”
“什么”她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直直地望着他。
他今天很怪异,从早上起床后,她就发觉了。每天卡尔基都会刮胡子梳头发,把自己打理得整洁清爽,带着一股帅气就出门了,这是柏拉图军人仪容仪表的要求,他很自觉地贯彻;今天早晨他却没有刮胡子,懒得做任何梳洗。他胡须的生长速度惊人,抵得上盖亚男性35天蓄留的胡渣,一头金发都是凌乱的,整个人看起来和往日大为不同。
他扭头,在躲避她的目光。
他不会告诉她,昨晚他做梦和一个女人火热地纠缠在一起,那个女人就是她醒来后,那种无法形容的负罪感,这是他第一次做梦,在柏拉图的岁月中从未发生过,少年的灵魂沉睡在一朵洁白的莲花中,即使杀戮也不能玷污,现在他醒了过来,踏入了这个黑暗污秽的世界,直面自己的内心深处的欲望。
他记得“菲”总是友好地拍着他的肩膀叫他“帕西伐尔”,他以为是在褒奖他是一位风度高雅的骑士,事实上,他只是一个“纯洁的傻瓜”,无忧无虑地活在一个人工景致里,把一个幻境,当作世界的一切。
“我不是送给你的东西。”璇玑敏感的自尊心又被激起。
他觉得很难堪,因为那个梦太真实。
“你是我的女神”她听到他用低沉的声音在喃喃自语,他说的柏拉图语有时候听起来像一种咒语,她会被完全蛊惑。
“涅槃女神,”他转过头直直看着她。躲避不是他的性格,从小练习的长剑教会他一件事,就是逃避会死,迎战才是唯一的出路。“在爱中涅槃。”
可能是逆光的原因,他的面孔显得更阴沉了,但极为英俊,那双蓝眼睛甚至泛出了一种丝绒一样的光芒,仿佛宇宙深处的星系发出的光芒。
璇玑的脸红了,她觉得这样很奇怪,他阴沉着脸,提到了爱,这是在向她表白又不像是。
“伤口还是需要处理一下比较好,我们去医务室吧。”她走到他面前,查看他的伤口。她又把他对她的冒犯放到了一旁。
他似乎对她的碰触很敏感,不像过去帮她涂手时那么落落大方了。
“我还是申请去战俘管理中心吧,我无法再面对你了。”他失落地对她说。
“吊打、凌辱、体罚、逼迫吃肉,像你这样高傲的人,愿意去哪里吗”璇玑显得莫名其妙。
他沉默了,“至少不会比现在更差了。”
“难道我恐怖无比,是一个妖怪吗”她的眼神是那么可爱,像一只从洞穴向外张望的小狐狸。
他苦涩地笑了。
“下午放假,我无法再跟你练习下去我们就这样结束吧。”
“结束我们不是还有最后收尾的课程吗”她不解地质问道,不明白书店回来后,他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你不是告诫我,凡事有始有终,必须不懈努力”
“我们不会有结果,这样就算是一个结果吧。”
她回味他这句话的意思。
“璇玑,你走吧,你是自由的。让我一个人待着。我们不在同一个世界之内。”
“我知道,你不用不停提醒我。”她的眼眶红了。
最后,他们下午还是没有分开各自行动。
他是一个在芒星城内举步维艰的外星人,没有她的指导,似乎哪里也去不了。而她在情感上依恋着他,这种依恋超越了一切,她从小渴望有一个强大的男人,像父亲像兄长,在这个冷酷的大城中保护她。像兰瑟这样中产阶级出身的“家宝男”,没法给她这种感觉,只有卡尔基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消弭她内心隐藏的一切恐惧和忧伤。
连他们自己也没法解释这种强大的引力,就像两颗永不分离的双星一样。
“好了,今天不去军队食堂吃饭了吧,他们的眼神太不友好啦”璇玑提议道,“我今天请你去中式禅意素食馆绿波吃菇类素面吧,当我回请你啰。”
“好啊,绿波听起来很有诗意。”卡尔基带着淡淡的微笑,那个梦最好还是忘记吧。被梦境所扰,实在是太愚蠢。
芒星城内河流纵横,“绿波”位于一条风景独好的优空河畔,这是一个太空时代的中式园林,名字虽然诗意,但实景是带着几分怪异的现代主义装饰美。
这座新中式建筑,花好稻好般地堆砌了一堆全透明琉璃瓦,整体颇为奇形怪状,透出一种令人难忘的荒诞美感。这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