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一章 火与烟(3 / 4)

妙的色彩游戏。”

“为经。凌乱的线条,繁杂的色块,有趣的静物,它们被全部在画面间有序的组合在一了起。这就是你所说的艺术本源,也是你所讲的你在画中看到了‘人间喧嚣’吧?”

崔小明心中不屑,以他的见识,想看出这些东西?又能说出他所说出的话?

不可能。

顾为经能有一种朦胧的感觉就不错了,绝对没有任何可能如他一样清晰深刻。

崔小明就是要说出顾为经的心中所想,说的比他更好,说的比他更准,也说的比对方更能切中要害。

只有这样。

顾为经才更能听的进去。

崔小明是相信顾为经真的能在吴冠中的作品上看出些什么来的。

他轻视顾为经,他轻视顾为经这个人,轻视他的艺术风格,轻视他的学术修养。

可崔小明从来都没有轻视过对方的天赋,甚至从来没有轻视过对方在艺术领域,那种敏锐的洞察力。

他更是从来没有轻视过对方的绘画水平。

能十八岁就站在这里的人,能画出那幅《阳光下的好运孤儿院》的人,轻视对方的天赋,就是在哪里看不起自己。

很好。

能体会到一些事情,能觉察到一些玄奥,却又无法准准确的形容出内心所思所想,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悠的人,要远远比完全的外行更容易忽悠。

懂得一些,所以受到冲击才会更大。

歌白尼在天文望远镜里看到夜晚星河的时候,也一定比普通的愚夫愚妇仰望星辰,更加震撼。

顾为经就是因为能够体悟到唐宁画的有多么好,明白她在二十岁的年纪,就画出了多么优秀的作品,才会被唐宁那句“你缺乏真正的天赋,你永远也做不到像我一样”打击的那么厉害。

就因如此。

崔小明才坚信自己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微笑,纽兹兰的每一句话,观众的反应,他的每一句点、线、面,每一句吴冠中与每一句梵·高,都能像一击击重锤一样,击打在对方的心口。

“很敏锐的洞察力,很好,说的有道理。”

他夸奖着对方,语气含笑,声音温和有力且充满了能耐心,那种大人拉着小朋友的手教对方学习走路,走向前方……深渊的耐心。

如果能崔小明每一句都说出了顾为经的所思所想,都点破了他感受到却又说不出的那层窗户纸。

那是不是代表着,这条道路之上,崔小明比他站的更高,看的更远?

那是不是代表着。

崔小明的道路,要比他的道路,更正确,前路更长?

顾为经还是一幅强撑的镇定的模样。

崔小明耐心的等待着完全敲破顾为经外表宁静的瓷壳,看着震惊、疑惑、悲伤、愤怒、彷徨、犹疑、不可置信、怀疑人生等等诸多情绪一点点的如同裂缝一样爬上他的脸庞,最终将他胀的破碎时的样子。

咔嚓一下。

人所坚定的信念,所坚定的自己能成为大画家的决心,被掼在地上,那一刻无声的碎裂声,一定如同一只雨破天青云破处的汝窑茶盏被摔的粉碎——

满而皆是心碎的声音。

一定很好听。

崔小明很期待。

“你把这称之为艺术本源,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你当然有权力这么说。只是我个人觉得这个词有点太大,有点太虚。为经,如果你愿意认真的想象,就会明白,这种的‘喧嚣’,骨子里,同样无非是点、线、面,黑、白、灰,红、绿、蓝组合搭配的结果。”

“人间喧嚣,人间喧嚣,什么是人间喧嚣?我们解读艺术,应该要深入到骨子里,深入到笔触之间的精髓——”

“是喧嚣而非喧闹。”顾为经轻声打断了崔小明的话。

“什么?”崔小明愣了一下。

这句话顾为经用的是汉语,两个词只有一字之差,他没明白顾为经想要表达的含义。

“本届双年展的正式的英文主题叫做‘htleandbtle’。”

顾为经抬起头。

他看向四周的游客和人群,就像崔小明向他们解释什么是“道”一样,用英语阐释自己的理解:“htle是忙碌、售卖、推搡的意思。btle,则是匆忙、热闹、喧闹的意思。”

“这两个关键词组合起来,最直接的表情含义可以理解为,拥挤而繁忙的人流,拥挤而繁忙的活动。”

“用这样的词来概括雷诺阿的代表之作《煎饼磨坊的舞会》那种人挨人,人挤人,摩肩接踵的繁忙舞会场景非常贴切主题。”

顾为经清了清嗓子。

“可在有些作品面前,这个形容就显的很是不恰当了。”

“比如我参加双年展的作品,就不是关于拥挤而繁忙的人流的。又比如,眼前的这幅吴冠中先生的作品《水乡人间》。”

“小桥之上的一点红,乌蓬船之上的一点黄……无论怎么想,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