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布这样最小,最微不足道的筹码开始玩,结果一个晚上就输掉了整个祖上留下来位于莫斯科的伯爵庄园。”
“连托尔斯泰自己,都在朋友的带领下,染上了赌博的恶习。他一遍遍的虔诚的忏悔,鞭笞自己,为自己放纵于欲望而哭泣,另一方面,却又忍不住想要在赌桌上去玩上两把。所以……他一生都为此而感受到精神分裂般的痛苦。”
“顾为经,这是你必须要面对的问题。”
“就像经常吃罐头的人,一生中总要面对一两颗坏掉的罐头。”
豪哥在窗边踱步。
他从怀中抽出一根烟。
“哒”的一声,用桌子上的彩绘雕花的朗声打火机点燃,轻轻抽了一口,又微微咳嗽了一声。
“这是赌博,这不是网络游戏。也许不是您,我的堂姐永远不会成为您口中的坏掉的罐头呢?也许,她离开缅甸,就能成为一名在英国留学的快乐的女大学生呢?你举的都是很早以前的例子。在安宁平静的地方,她可能一生都不会有机会接触到赌博。”
顾为经轻声说。
豪哥轻轻笑了一声:“不,人就是人,不会有什么改变的。而社会同样依然是那个社会,你以为到了现代社会,玩法就有什么不一样了么?不,只是玩的更隐蔽了,你不知道罢了。我就随便说一个你肯定听说过的人好了。”
“多洛霍夫伯爵因为赌博输掉了多洛霍夫庄园,而我们的伊莲娜女伯爵,哦,或者说安娜·伊莲娜小姐,你知道她有个叫卡拉的舅舅么?他应该是伊莲娜小姐最后一位在世的近缘的亲属了。不过伊莲娜家族显然和他的舅舅并不亲近,巴不得找机会把他雪藏掉,所以他并不是很常出现在艺术新闻里。”
“不过你仔细留心的话,去年他应该跳出来过,说要搞什么“伊莲娜nft数字区块链”艺术品啥的。很多消息流传的很隐蔽,但如果经常出入一些大拍和欧洲的艺术家酒会的话,那么,还是听到一些大家像是乐子一样,偷偷传的小道消息的。”
“据说,那位卡拉先生,他就是典型的老式欧洲浪荡子,又据说,伊莲娜小姐这些年来,至少为她的舅舅私下里偿还了700万欧元以上的因为赌博而欠下的债务欠款。”
中年男人愉快的笑了。
“你看?我已经告诉你了,天底下的事情都是一个样子的。你以为欧洲就有什么不同么?换个环境就能有不一样的结局?伊莲娜女士已经站在艺术圈里权力的顶峰了吧?不光是艺术圈了,去掉这个修饰语,也一样。她依然是这个星球上最有钱的那几个人之一。可就算你到了她那样的地步,无论她在外面看上去多么的强大、凌厉,该被这种事情折腾的焦头烂额,还是要被这种事情折腾的焦头烂额的。这种家庭内部的事情,天理人伦,永远是剪不断,理还乱的。你威风八面怎么样,你依然是我的侄女。”
“小顾先生你有原则,讲底线又怎么样。你照样是顾林小姐的弟弟。”
“人们说,树高千丈,落叶归根,你们的根是连着的。”
豪哥喷出一口浓浓的烟雾。
顾为经没有说话。
“小顾先生,如果说这些年的厮混,让我看明白了什么道理。那么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有些人生下来什么样,她就什么样子,改不了的。每个瘾君子被抓住后,都宣称这是他最后一次吸,他一定会戒毒。而每个沉迷于赌博的人,破产以后,哭爹喊娘四处借钱的时候,都会宣称这是他最后一次赌,他一定会戒赌。”
“但我几乎从来极少能见过毒鬼能戒毒,赌狗能戒赌,别说毒和赌了,就算是酒鬼能戒酒的,都很少很少。很多时候,身体的瘾是能戒掉的,但心瘾是很难戒的。只要沾了,它就会留根在心底。”
“无论拔了多少次,它们都会在夜深人静,辗转反侧的时候,从人们内心的深处缓缓的长出来。”
“你能压过它一次两次,甚至十次,二十次,但只要有瞬间的稍稍松懈,它们最终总是会反败为胜。”
香烟的火苗在豪哥的手头里明明暗暗,闪烁不定。
“我给你讲罐头的比喻,小顾先生,再说一遍,我不是在这里和你讨论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而是我想告诉你,一只罐头开封后,坏掉了就是坏掉了,变质了就是变质了。你无论做什么,它都是一只变质的罐头,它也都不会从一只变质的罐头,变成一只好的罐头。”
“无论罐头里的细菌是怎么来的,对一只坏掉的罐头发脾气,指天画地的控诉宣称,放在冰箱里的时候,她明明是一只"好罐头"是没有意义的。”
“你只有两种选择,要么把她在马桶里倒掉。如果舍不得,那么就只能咬着牙,冒着感染自己,闹肚子的风险,捏着鼻子把它喝掉。二选一,只有这两种选择才是有意义的。”
顾为经静静的听着。
豪哥深深叹了口气。
“所以我说,你没必要觉得愤怒。如果你希望把它倒掉,你只需要对我开口就行了。那么bgo,顾林就从此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