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八章 《教父》(2 / 3)

全能大画家 杏子与梨 6282 字 2个月前

望的河床。

到最后,其实家属也都已经麻木了。

可是你的孩子在电话那端哭着求你,在被人扇耳光,在那里乞求着说“妈妈,妈妈,我好痛。”的时候,你真的忍心挂断电话么。

他们明知道这是一个无底洞,却还是机械的把筹来的款项打过去。

几万,几千,或者几百。

双方都清楚,这笔钱打过去,也不能让他们把人放回来。家属们也许都已经不盼着这些了,他们只是希望,这几百美元,能让孩子吃上一两顿饭,睡两三个不被侵扰的安生觉。

仅此而已。

到了最后的最后,也许家属们终于不再接到电话了,也许是真的放弃了,也许是被彻底榨干了。

然后……这个人就彻底没有消息了。

没准是死了。

没准成为了国际上千万的被贩卖人口的一环,成为了雏妓、劳工或者在体内运输毒品的人骡。

没准更糟。

……

顾为经没有说话。

他只是静静的盯着手机,像是已经出了神。

太突兀了。

为什么偏偏是现在出事呢?只要再等等,再等一周,不,只要再等几天时间。他们就坐着飞机开始新的人生了。

他的堂姐会去英国读大学,他的爷爷会去当他心心念念的“顾大画家”,而顾为经自己则会和胜子一起,坐飞机飞去新加坡参加画展。

这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国际双年展,没准也是命运的转折点。

如果运气够好的话,他也许会成为曹老的关门弟子。

如果运气够好的话,他也许明年能在阿布扎比的卢浮宫开一场私人的画展。

阿布扎比的卢浮宫也算是卢浮宫,这是很多画家一生都只能仰望而无法触及的荣誉。

而他还只有十八岁,到那时,也只有十九岁。

如果运气够好,一切顺利的话……也许等到了八十岁时,他回望自己的一生的时候,他会发现自己也成为了曹老那样艺术界受人敬重的泰山北斗,成为足以载入美术史的大画家。

哦,对了,仿佛是命运给他的礼物。

他今天来到画室,便收到了《亚洲艺术》发来样刊,他和胜子的论文发表在了期刊封面上。

若是不出意外的话,能写出这样的一篇论文,也许连曹老知道后都会对他刮目相看。

布朗爵士曾经以“根本不懂何为艺术”来攻击侦探猫,但有了这样一篇ahci级别的封面论文打底。

哪怕在严肃的艺术学界。

不说和布朗爵士平起平坐,可从此之后,顾为经这个名字,也能算是“一号人物”了。

这些都是他小时候的梦想,不是么?

曾经这样的人生,是顾为经只在睡梦中才敢幻想的事物,可到如今,仿佛一切终于开始变的触手可及了。

酒井小姐说,要让你的心去告诉自己,我准备好了。

就在今天早晨起床的时候,顾为经看着窗外仰光河的雨雾,刚刚觉得他可以对着窗户里的自己,平静的说出“嘿,顾为经,我准备好了。”

而当他在画室里从航空邮袋中取出论文的样刊的第一刻,他也有那么一瞬间被喜悦充斥着脑海,认为他已经从nobody,变成了sobody。

是时候了。

他准备好了去面对新的生活,新的人生了。

他已经从从无人问津的无名小卒,变成昂首了走向世界舞台的战士。

偏偏就在这一刻。

偏偏在这美好人生已经在街对面向他招手的瞬间,顾为经接到了这样一通电话,为所有的一切都按下了暂停键。

实在太突兀了。

突兀到简直荒谬。

这就像乞丐朱重八站在鄱阳湖的战船的船头,看着陈友谅的水师被雄雄火焰所包裹,在连天的火焰中败逃,他已经感受到了命运的感召,结果被一发不知从哪里飞来的冷箭正正的射中心口那样荒谬。

当然。

也许世界本来就是荒谬的。

顾为经想起菲茨的世界史课本上,英国皇家海军的名将纳尔逊在特拉法尔加战役里挫败了法西联合舰队的攻势,拯救了不列颠三岛,在他加冕大英帝国历史上最伟大的海军将领的官冕的同时,殉职在了法军舰队溃逃时所胡乱射来的一发冷枪下。

教授世界史的英国外教曾在课堂上饱含深情的引用四星上将巴顿的话——“一个将军最好的归宿,就是在最后一场战役中,被最后一颗子弹打死。”来纪念这位英国人的传奇先辈。

就算这句是对的,那也得是死在战争结束的瞬间。

无论是赢得荣誉,还是死得其所,将军都已经亲眼见证到了自己的结局。

还没踏上战场,就被冷枪打瘸了膝盖算什么,最倒霉的结局么?

要是纳尔逊在望远镜里,看到法西联合舰队战舰的桅杆出现在远方海平面上,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