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角落。
水彩不需要油画稿那样以天,以星期,甚至以月来计算的彻底干透的时间。
顾为经没有用很湿的画法。
他估摸着等待一小会儿的时间,这幅画就应该能干燥的七七八八。
等开始干燥以后。
顾为经会把这幅画拿去扫描一下,存一个电子档,然后简单的装裱。
油画干透后可以卷,水粉画一定不能卷,一卷就裂。
水彩画的娇贵程度介入两者之间,但最好还是不要卷的。
顾为经准备找个画框把它装起来,收进箱子里,等所有的画稿都创作完成,就由美泉宫事务所代发给新加坡双年展的组委会办公室。
如果只是参加画展的话。
交出这样的一幅作品,就已经足够了。
而为了方便后期的周边相关生产和在工业软件上进行建模,除了概念图以外,最好还要补充一些其它的图稿,比如背景图、三视图什么的。
当然。
顾为经不画也行。
把一张精美的概念图丢出去,卡通形象设计出来,最有价值的工作便已经算完成了。
剩下的活计也可以后期找其他人,或者由简·阿诺插画工作室的那些助手们来做。
插画行业其实越是高价的合同,约束往往越小,自由发挥的空间越大。
底层的社畜画手接稿时常常特别麻烦。
要画多少张设计图,每张什么角度,立体结构交代成什么样子,正面什么设计,背面什么设计……往往一大堆条条框框,甲方恨不得塞一本两千页人物说明书给你,让你一条条的照着画,生怕你在什么地方偷工减料。
交完稿后,还会嘬着牙花子,这里挑出点毛病,扣点钱,那里如何如何不满意,再让你打回去重画。
到了简·阿诺插画工作室这个级别。
人家甲方反而没什么要求了。
它们把基本的诉求一说,剩下的都交给艺术家来自由发挥。
人家买的其实不是多少张画,而是文化概念,是艺术ip,是作品里的设计感。
雇主和插画家谈的时候,谈的也不是作品怎么上色,不是里面的人物到底应该凹出什么样的姿势,不是交电子稿还是手绘稿。
太精确了。
也太低端了。
这是1000美元的画稿合同的要求,不是七十二万美元的合同的画稿要求。
人家甲方谈的是“理念”、“梦想”、“氛围感”。
剩下的怎么实现这种虚头巴脑的概念。
人家一概都撒手不管。
底层约稿设计干的是出租车司机的活,负责将雇主精确的从a点送到b点。
高端的插画工作室则是在修建巴别塔。
雇主提出一个概念,一个梦想,在那里拍着桌子说“wechoosetogototheoon。”
艺术家则负责根据对方的要求,一层层的砌起通天宝塔,让他们踩着自己的画稿,登陆月球,升上云端。
这种合约最难,也最简单。
说是最难,因为“理念”、“梦想”这种玄幻的概念,不是用努力用汗水去堆,去垫,就能踮起脚尖触摸的到的。
就算你兢兢业业的为此加班了数个月,掏出了数十个画稿方案,每个方案又有好似迪士尼公主的衣橱一样,拥有琳琅满目数不清的配套设计版本。
最终带着两个助手,抬着堆成小山一样的画稿去交稿。
人家雇主觉得不满意,就是不满意。
你画的或许很漂亮,但不是甲方想要的感觉,所以还是不合格的作品。
说是最简单。
因为有些大师级的艺术家,就是有轻描淡写的在画稿上捕捉到雇主想要的东西中最核心的“精髓神魂”的能力。
对其他人来说,困难的像是在池塘的倒影中摘下一颗星星那么虚无缥缈的事情。
对他们来说,却仿佛是从身边的松树上信手摘下一颗松果。
顾为经听说过。
行业内曾有某个投资上千万美元的动画电影的美术设计工作。
人物的初版立设是艺术家在谈完合同回家的出租车上,用便签纸和圆珠笔完成的。
寥寥几笔。
神魂皆备。
剩下的一切,都是工作室的助手团队围绕着艺术家画在便签上的草稿概念,打造完成的。
这个价值几十万的合同,艺术家本人实际上的绘画时间可以按分钟来计算。
结果不仅仅导演很满意。
票房也大获成功。
顾为经认为,不管是简·阿诺还是伦敦西区的音乐剧团队,都应该对他画出的概念图表示满意。
起码他觉得这幅作品不比他为《小王子》创作的那些画稿来的差。
不过毕竟是初次合作。
简阿诺上来就将一个近百万美元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