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然,也有的是真正的牛人。
酒井胜子这个年纪,对于美术学生来说,能拿到的奖项,早就拿的手软。
但是一篇够水准的论文,还是非常不同的意义。
在东亚的主要国家中,像日韩女性社会地位如此之低的,确实比较少见。
这一点上甚至还不如缅甸。
在过去的传统日式文化中,对于女性受教育的定位依然停留在成为一个良好的妻子,和一个合格的母亲之上。
是否是一个合格的女人,是比是否有才学,更重要的一点。
东大教授上野千鹤子就曾经在2019年东大的开学仪式上怒批社会对于女孩的规训就是在女人在保持完美的美貌和青春的同时,还能完美地完成家务劳动和育儿任务,这就是日式社会。
顶峰时期,有超过一半以上的东瀛女孩在结婚之后,无论她的事业是否成功,都会按照传统成为合格的家庭主妇,
即使是山口百惠这样的天后也不例外。
画家和歌星一样,
其实自己的女儿酒井胜子画的再好,只要在日本发展,将来在社会关系中,也天然处于劣势的一方。
而学者的身份,就不一样了。
一篇重量级的论文,就是她挣脱命运枷锁的钥匙。
日本大学里的女学者虽然少,但是地位都很高。
要是能成为女性终身教授,社会上简直会把她们当成神仙。
这是真的走到哪,都会有人出于尊敬而向你鞠躬的。
尤其是艺术领域有杰出论文发表的女性学者,几乎是女孩子最好的出路,既高贵又尊荣。
连日本如今的令和皇室的长公主,都选择成为东京博物馆的艺术学者和女博士。
当顾为经说出关于这幅画的猜想的时候。
酒井大叔立刻就知道,自己女儿酒井胜子等来了一个绝好绝好的机会。
一般的情况下,以酒井胜子的年纪发表论文,人们总会质疑这篇文章的独立性和原创性。
父亲是个大艺术家,有好处也有坏处。
直白的说,肯定会有人说闲话,觉得这篇专业论文不是酒井胜子自己写的。
然而,现在这种情况,顾虑就少了很多。
两个年轻人的论文,画作的来历清清白白,文章内容也不算复杂。
不仅没有别人代写论文的质疑,反而是一桩美谈。
至少比那些利用“课余时间”在老爹名下的实验室里做化学实验的“天才”高中生,发表的论文要更加让人信服。
地球的另一边。
在很长的时间里,格利兹市一直是奥地利人的私密花园。
这里拥有众多的博物馆和艺术馆,却不像维也纳一般挤满了来往的国际游客,生活平静而淡然。
从城市的最高点城堡山出发向东,越过巴洛克风格的斐迪南二世陵墓,在格列兹美术馆和拥有金色雕像的歌剧院之间,有一栋蓝色屋顶和红色砖墙的小楼。
此间便是油画杂志的总部。
伊莲娜家族的先祖十九世纪从奥匈帝国政府的手中买下了这栋建筑。
此后的两百年,无论是动乱还是和平,全世界的艺术风云都围绕着它而流动。
格利兹市的公民也以油画杂志和热爱艺术的伊莲娜家族为荣。
据说,伊莲娜家族的任何成员都可以免费在城中的咖啡馆里用餐,城市的任何一扇大门都愿意为了他们敞开。
即使是市政府的议会大厅,他们也可能凭借自己的姓氏通行无逾。
可是今天,
过去一百年以来的第一次伊莲娜家族的最后一位女继承人,却被油画杂志拒之于门外。
“伊莲娜小姐,抱歉,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您的工作证被暂停了。”
刚刚,安娜发现自己的办公证件无法打开电梯的大门。
这种贵宾式电梯是杂志社的高层专用的,需要相应权限卡才能解锁。
原本她以为是系统出了故障。
护工大妈推着她的轮椅来到了柜台门前,礼宾小姐拿着她的工作证在电脑读卡器上鼓捣了一阵之后,就一脸困惑的说到。
“档案显示从昨天午后,您就被从档案库中暂时移除了。”
“这太荒谬了,今天是愚人节吗。伊莲娜小姐的家族创办了这家杂志社,她是这家杂志社的主人。谁有权利将主人赶出家门”
推着轮椅护工大妈脸上有些不可置信。
安娜摆摆手。
原则上说,她其实并不拥有这家杂志社的所有权。
上世纪六十年代,为了让杂志社更加专业化和公众化,安娜的太爷爷将杂志社百分之七十的股份以1奥地利先令的价格,转让给了奥地利国家出版集团和欧洲美术协会。
到了安娜的接手家族产业的时候,她依然是杂志社最大的私人股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