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红艳如血。
乌鸦在空盘旋哀鸣。
落日被远山挡住,只留一抹余晖洒落荒村。
村庄里只有一条街,虽不很长,却也有几十户人家,分列在街道两边。
这个村子大概是遭到了残暴者的抢掠,房屋损毁严重,甚至还有被大火焚烧过的痕迹,可谓是满目疮痍。
前面经过的村镇,街道鲜有人迹,而这个村子里街道却有很多人,不过都是死人。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是死人。
是谁杀了他们
这个问题也许不必问,一定是人,也只有自称是万灵之长的人类,才喜欢残害同类。
夕风在街道穿行,带着尸体腐烂的味道,令人作呕。
云天行按辔徐行,看着马蹄边闪过的一具具早已腐臭的尸体,心情十分沉重。
吴英雄拍马赶来,道“本来还想在这里借住一宿,没想到竟发生了这样的事。天马就要黑了,夜里赶路危险,要不就在村外搭帐篷将就一宿”
云天行点了点头,道“就这样吧。”
“我去安排。”
吴英雄拨转马头,快马出村。
云天行双腿轻夹马腹,坐下白马缓步前行。
在经过一户张灯结彩的人家时,云天行勒马驻足,自语道“看这装饰,应该是有人成亲,不知有没有幸免于难。”翻身下马,推门进屋,见厅一片狼藉。
新郎官趴在地,背部中刀,早已死去多日,但新娘子的盖头仍被他紧紧攥在手中。
云天行叹息了一声,转入左室,见地有被扯碎的大红嫁衣,面还有被践踏过的痕迹。目光高抬,又见一个年轻女子披发倒在床,也已死去多日,但依旧能看出她身残留的抓痕,以及面的绝望和恐惧。
“这本该是她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刻,却不可原谅”
云天行怒气涌,一拳打在墙,震得屋顶簌簌落土。
他已不忍再看下去,拉过被子盖在那年轻女子身 回到街,策马驰至村外,找到正在帮忙扎帐篷的吴耻 道“次你带人去掘燕十八的坟,我还没有罚你 现在就命你带人去掘坟,把村里的死人都收埋了 要是遗漏一个,必不轻饶”
吴耻见云天行面带怒容,声威言厉 哪敢有半点拖延 忙带人入村去了。
吴耻去不一会儿 又火急火燎地跑了回来,道“门主 有发现”
云天行道“什么发现”
吴耻道“我们在搬运尸体的时候,在一口暗窖里发现了两名幸存者。一个腿脚不灵便的老头,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那老头还当我们是贼寇 一见到我们,便跪下给我们磕头,求我们不要伤害他孙女,还说”
不等吴耻说完,云天行已跳马背 飞马向村子里去了。
云天行被领进了一座凌乱的篱院 见一个驼背老人拄着一根拐棍,颤颤巍巍地立在院子当中。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紧挨在老人身旁,用两只冻得通红的小手,紧紧攥着老人的衣角。
小女孩眼眶里明明有泪水在打转,但她却倔强地嘟着嘴,似是在努力遏止眼泪流出。
有两个云门的人守在这个院子里,见云天行到来,连忙行礼。
那驼背老人见这两人向来人行礼,知这年轻人是他们的老大,慌忙跪了下来,又拉着那小女孩的胳膊道“彩蝶,快跪下给当家的磕头。”
那小女孩看起来不过才五六岁,显然还不懂跪下磕头意味着什么,只是学着老人的样子跪了下来,仰着小脑袋,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十分惹人怜爱。
云天行连忙前将老人和小女孩扶起,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快请起来。”
老人将小女孩紧紧抱在怀里,向云天行道“这孩子还小,不懂事,当家的要杀就杀我这老头子,请千万饶这孩子一条性命。”
那小女孩仰起脸来看着老人,用稚嫩的声音说道“爷爷,彩蝶不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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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听了这话,眼泪扑簌扑簌地往下掉,将小女孩抱得更紧。
云天行向那两个云门的人道“你们去忙吧,这里有我。”见那两人离开,又向老人道“老人家误会了,我们不是贼寇,只是过路人,原想来贵村借住一宿,不想村子里竟发生了这样的事。”
老人抬手擦了擦泪眼,又向云天行仔细打量了一番,见这年轻人情态温和,气度非凡,全不似那些满脸横肉、目露凶光的贼寇,但心里仍不放心,说道“当家的若不是来劫掠的,却为什么还要让人来这里搜索”
云天行道“我看村里的人横尸就地,无人管顾,特意让他们来收埋,实非为劫掠而来。”
老人摇了摇头,显然不怎么相信,口里又说道“现在兵荒马乱,匪寇猖獗,人人自危,哪还会有人管顾别人的死活,更何况是替不认识的人收尸。当家的又何必愚弄我这老人家呢。”
红漪走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