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将火把上的赤焰吹得不住晃动,光线也随之忽明忽暗。
桓温手持画轴站在火把下,正借着火光观看侍女图,准确来说,是看站在棺旁的胖和尚,因为桓温突然发觉,这胖和尚竟有几分面熟。
桓温轻轻“咦”了一声,从画轴上收回目光,又将视线投到身前抱画轴的胖和尚脸上,道“你把头抬起来。”
那胖和尚听了这话,不敢不从,怯懦懦地把头抬起,看到桓温手中画轴上的内容,不由打了个寒颤。
关恭识趣地将火把向那胖和尚脸上凑了过去。
桓温借着火光,向那胖和尚打量了几眼,又向画上的胖和尚看了两眼,又来看身前抱画轴的胖头和尚,反反复复不知看了多少遍,不论怎样看,都觉得这两个人有八九分像。
“这根本就是同一个人呀。”
桓温在心里这样想。
那抱画轴的胖和尚见桓温一会儿看画中人,一会儿看自己,早猜到桓温的心思了,本着讨好乞命的心思,颤巍巍地说道“不用看了,那画上的人就是我。”
桓温真真是哭笑不得,没想到刚看了画中人,立刻就见到了真人,这到底是巧合到了极致,还是上天在故意捉弄
桓温深吸了一口气,抑制住内心奔腾不息的怒意,向那胖和尚问道“这画儿是谁画的”
那胖和尚道“是是向老先生杰作。”
桓温道“那为什么你也在上面”
那胖和尚打了个寒颤,噗通一声跪下,道“桓老先生饶命,这不关我的事啊我那日去给师父汇报情况,向老先生不知为什么,推了个侍女给我,叫我带她去棺材那边。我打心底里想拒绝,没想到师父却让我遵从向老先生的意思。我不敢违逆师父的意思,不得已就就”
桓温突然变色,道“你的意思是,这画轴上绘的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那胖和尚点了点头,道“向老先生似乎很喜欢作画,每次尽兴过后,都会即兴绘上一幅,这些画轴就是这样一幅一幅留下来的。”
“畜生啊”
桓温怒不可遏,将侍女图狠狠摔在地上,画轴在地上展开,引来一阵惊呼。
云天行看了画轴,赶忙伸手遮住红漪的眼睛,道“不要看”
红漪问道“上面画了些什么”
云天行道“一些不好的东西。”
红漪已明白了他的意思,将脸转开。
胡不通看了画轴,忍不住笑道“难怪连鬼王都称他是向人渣,这可真是名副其实呀哈哈桓老先生,你一定想不到,你们崆峒派中还隐藏着这样一位绘画大师吧”
桓温气得浑身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关恭喝道“胡不通,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胡不通笑道“胡老爷我放了个屁,差点被人丢到火堆里给烧死,向人渣借了崆峒派的势,勾结鬼王等穷凶极恶之徒,胡作非为,不知该怎样处置呀”
关恭道“这是我们崆峒派内部的事,不劳你费心”
桓温长出了一口气,道“那畜生做下这许多伤天害理之事,早已不再是崆峒派的人。今后有谁遇到他,只管杀他除害。若不愿多事,也可送信来崆峒派,桓某必亲往杀之,另外,送信之人,也会予重谢。”
云天行心想“弯刀还在向良手里,若再叫别人夺了去,怕是再难找回。我何不趁机卖崆峒派一个人情,这样也可光明正大夺回弯刀。”想了想,说道“向良这厮勾结鬼王,残害无辜,实在罪无可赦,我们云门愿助桓老先生清理门户。”
听了这话,桓温大为感动。之前云天行答应不揭露上官存义加入蜃楼的事,已让桓温倍感愧疚,现在云天行第一个站出来为他解困,桓温心中的愧疚更重,感激之情也更加深厚。
“云少主如此盛情,实在让桓某汗颜。今后云少主但有吩咐,崆峒派上下必定全力以赴”
云天行微微一笑,道“行侠仗义是我等该为之事,桓老先生不必特意道谢。”
九幽谷主上前一步,道“说起来,我们九幽谷也有一件事想要麻烦大家。”
桓温道“钟谷主太客气了,我等众人遭了蜃楼的算计,险些全军覆没。若非钟谷主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钟谷主有事只管说出来,如果我们大家能帮得上忙,一定全力相帮,决不推辞。”
众人都跟着称是。
九幽谷主道“是这样,那霍乱是我们九幽谷的叛徒,我们一直都有派人探寻他的下落,奈何此人太过狡猾,且对九幽谷了解甚深,总能巧妙地避过九幽谷主的搜寻,所以我想请大家帮忙留意霍乱的动向,如果有所发现,希望能及时送消息去九幽谷,本谷主必有厚谢。”
“我们得钟谷主救命大恩,帮这点小忙,又算得了什么,钟谷主不必客气。”
“是啊,是啊,虽然我们没本事杀掉霍乱,但通个信还是能做到的,钟谷主只管放心就是。”
“霍乱的动向就包在我们大家身上了。”
云天行心想“霍乱害了阿笙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