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李鸢去后,张嶷坐立不安,在营帐中走来走去,不时到城楼上望一望,也派了几个手脚麻利的去关外打探,可一直没有消息,就这么煎熬了一日一夜。
到了第二日,发生了一件让玉门关内所有人都无比愤怒的事。西域大军兵临城下,在军阵之中搭建了一座高台,高台上立着一个十字架,李鸢的尸身就被绑在了这个十字架上,旁边还站着两个看守的人,却是阴阳二圣。
此刻城楼上站满了人,有李鸢的部下张嶷等人,有云天行等江湖人士,还有不少自发来帮助守关的普通百姓。众人都看到这一幕,悲愤难当,有的咬牙切齿,有的泪眼模糊,有的已开始默默流泪,但却无一人出声,整个城楼上一片死寂。
不知是谁先忍不住开始啜泣,跟着便有人开始低声哭泣,后来是大哭,然后越来越多的人控制不住,霎时,满城楼上尽是悲声。
张嶷遥望着高台上那道熟悉的身影,脑海中不断涌现出曾经的一幕幕,二十年生死相随,自昨日一别,今日再望,却已是天人永隔。
城楼上哭喊声越来越大,张嶷紧紧攥起拳头,额上青筋暴跳,大喝道“都不许哭,这是军令,谁敢抗令,一律按军法处置”
一声令下,满城哭声戛然而止,城头上再次安静下来。
这时,众人头顶上忽然传来了一声唳鸣,众人仰头去看,却见一只猎鹰在上空盘旋。
这正是李鸢豢养的那只猎鹰。
猎鹰在众人头顶盘旋了一阵,突然向关外飞去,向他那位被绑在高台上的主人飞去。
张嶷大喊道“快回来”
那猎鹰虽然也认得张嶷,但哪里有他的人主人亲切,不理会张嶷的喊叫,直向敌军大阵中飞去。
在西域大军军阵后方还有一座点将台,比李鸢所在的那个高台更大也更高,是西域大军临时搭建起来,供乌孙王等人点视全军用的。
此时,乌孙王见一只猎鹰飞到军阵上空,绕着李鸢的尸身盘旋,不住哀鸣,心想“听说李鸢也曾豢养过一只猎鹰,多半就是这一只。如今李鸢已死,这头畜生还有什么理由活着。”向站在身后的万无敌道“听说万教主箭术过人,本王还从未亲眼见过,不如就拿这只猎鹰来做靶子,让我们大家开开眼吧。”
万无敌斜了龟兹王一眼,心想“主帅有意要我在众军面前显示风采,可龟兹王等人处处与我作对,若是射中了还好,若是射不中,不知会怎样说我。我现下已是归真教的教主,即便把这只鹰射下来也不会增采多少,倒不如把这个机会让给他。他若射得中,心里少我几分怨念若是射不中,当众丢人,我乐得看他出丑。”当即微笑道“在下箭术低劣,不敢献丑。久闻龟兹王善射,还是让他来射吧。”
乌孙王知道两人关系不好,此时听万无敌如此说,已多少知道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好。”
龟兹王看了万无敌一眼,心想“他把这个机会让给我,无非就是想看我出丑,哼,别的不敢说,比箭术我还真没怕过谁。”向站在点将台后面的兵卒要了一把弓一袋箭来,向在李鸢上空盘旋的猎鹰一指,道“我这一箭先射它左腿。”说罢,拈弓搭箭,嗖的一箭射出去,正中猎鹰左腿。
那猎鹰正在绕着主人打旋,哪里想到会有人放冷箭,突然中了一箭,哀鸣一声,身子往下坠,眼看就要掉进军阵里去,忙扑扇着翅膀飞升起来。
张嶷看到这一幕,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双手十指死死扣住城墙,手背上青筋凸起,眼中垂泪,咬牙切齿道“将军啊,是张嶷无能啊”
城楼上众人亦个个愤怒无比。
龟兹王一箭准确射中猎鹰左腿,微微一笑,向万无敌道“万教主,只我一人射,太没意思,不如咱们就借这个机会来比试比试好了。我一箭,你一箭,谁若是先把它射死,或者射下来,谁就算输,怎样”
万无敌微笑道“恭敬不如从命。”从龟兹王手里接过弓来,向那猎鹰一指,道“既然大王先射中了它的左腿,我这一箭便射它右腿好了。”说罢,嗖的一箭出去,不偏不倚,正中猎鹰右腿。
那猎鹰先前中了一箭,身子虽然又拔高了,但却十分不稳,万无敌能在这种时候一箭射中它右腿,难度自比刚才那一箭要难上不少。
乌孙王等人看了都拍手称赞两人箭技高超。
龟兹王微微皱眉,心想“我还当这万无敌只是武功高了些,想不到箭术也这样了得。我先射了那猎鹰一箭,它身体失去平衡,万无敌再射他右腿,难度要比之前大上不少,这不是把我比下去了吗怎能让他得逞。”接过弓来,从箭袋里抽了一支箭,道“我这一箭要射穿它的左翼。”说罢,嗖的一箭射出去,果然将猎鹰左翼射穿了。那支羽箭在空中画了个弧,又掉了下来。
张嶷睚眦欲裂,大吼道“回来啊”
猎鹰哪里肯听,双腿上带着两支箭,本就难以再飞了,这时左翼又被射穿,不能如当初那般恣意翱翔,身子不断往下坠,但右翅仍奋力扑扇着。
龟兹王微微一笑,心想“猎鹰左翼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