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地里,那女子一剑向云天行疾刺过去,云天行微微眯起眸子,如木人一般立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那女子持剑刺到他眉心一寸外,忽然又停住了,笑道“你倒是好定力,这样了还不闪躲,就不怕我一剑杀了你”
云天行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按在剑上,那柄耀目寒剑就在他眼前来回颤动,他面上仍是那般古井无波,道“我们无冤无仇,你会对一个陌生人下杀手吗”
那女子一笑,道“我当然不会滥杀无辜。”收了剑,还入鞘中,道“她似乎很听你的话,你就叫她跟我打一场嘛,只较个输赢,又不伤了和气,行不行”
云天行决然道“不行。”
那女子一跺脚,道“好,你不让她跟我打,我就不让你见冷阁主,就算你明天后天,甚至是明年后年再来,你也休想见到我们冷阁主。”
她抛出这样的狠话后,拿一双晶莹明澈的眸子盯着云天行,心中暗喜“我真是太聪明啦,拿这个要挟他,就不怕他不同意。”谁知云天行只是摇了摇头,拉着丁玲走了。
那女子愣了一愣,又追上去截住去路,道“她明明也想跟我打一场,你干嘛不让,就允她这一次嘛。”
云天行道“姑娘,请你让开。”
那女子双手掐腰,气焰嚣张,道“我就不让,你有本事从我身上踏过去”
与她一起的那个高个女子见到这一幕,叹了口气,喃喃道“梅雨师妹又开始胡闹了,我还是赶快去请梁冰师姐出来吧,再迟一步,准要出事。”转身往山上去了。
这位名叫梅雨的女子双手掐腰,眼珠在云天行和丁玲身上来回滚动,她见丁玲拿眼睛瞪着自己,分明就是不服气,可她这位公子却偏偏不让她跟自己打,她总要想个法子促成这件事才好。
梅雨转着眼珠思量了一会,忽然捧腹笑了起来。
丁玲小嘴一扁,道“你又笑什么”
梅雨笑道“你看你个头这么还背着一口大黑锅,跟个大乌龟一样,不过,乌龟不都是爬着的走的吗,你怎么还能立起来了”
丁玲叫道“你骂谁乌龟”
云天行拉住丁玲,道“她在激你,别理她,我们走。”脚步一动,两人已从梅雨身旁蹿了出去。
“好快”
梅雨一惊,回过身来一望,两人已走远了,忙赶上去叫道“你们等等,我还有一句紧要的话,听我说完再走不迟。”
云天行听她这般说,只得又立住脚,等她跑近了,才道“姑娘还要说什么”
梅雨不答,抽出剑来,一剑向云天行疾刺过来,云天行眸光一寒,陡然伸出两指一夹,便将她的剑稳稳夹在了两指间,道“姑娘,我们只是来找人的,你何必一直纠缠我们不放”
梅雨见他只用两指便将自己这一剑接下了,心中暗叹“这人好大的本事,明明年纪不大,竟能如此轻易就接下我这一剑,不知是什么来头。”口里说道“我刚才见你的第一眼就觉得你有几分面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丁玲指向自己,道“你在问我吗”
梅雨道“不是你,我问你家公子。”
云天行道“姑娘认错人了,我们从未见过。”
梅雨盯着云天行看了一会,道“我也觉得不应该见过,可我总觉得你很面熟。”
这时,一个身罩雪绒披风的女子踏雪走来,道“梅雨,听说你又胡闹了,干什么对人拔剑”
梅雨听到这个声音,不需回头,便猜出来人是谁,道“梁冰师姐,这个人欺负我,你帮我打他。”
梁冰走到近前停下,向云天行和丁玲各看了一眼,微笑道“我这个师妹最爱胡闹,刚才的事,我已经听说了,是她挑事在先,希望你们不要怪罪。”
云天行道“不怪。”双指一松,把手撤回,背在身后,眼睛注视这个叫梁冰的女子,心中暗想“此女步履轻盈,踏雪行来竟没有留下一个脚印,这莫非就是飞雪阁踏雪无痕的功夫当真了不得”
梁冰见云天行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颔首微微一笑,向梅雨道“梅雨,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师父平日里是怎么教导你的前几日刚把上山送货的农家人给打伤了,现在又向来人出剑,看你回去如何跟师父交代”
梅雨委屈道“师姐,是他先欺负我的,你不帮我打他便罢,怎么还反过来说我的不是”
梁冰道“你就爱惹事,不说你说谁他们只是来找人的,又没要怎样,你把实情告诉他们便是,像这样动刀动剑的,成何体统。”
丁玲见梅雨被说得低着头不敢还嘴,扑哧一声笑了。
梅雨本来就看丁玲不顺眼,这时见她偷笑自己,哪里忍得住,叫道“锅辫子,有什么好笑的”
丁玲瞪眼叫道“你叫我什么”
梅雨吐了吐舌头,叫道“锅辫子,锅辫子,锅辫子”
原来丁玲扎了一条大辫子,又背着一口大黑锅,梅雨故意把这两个不想干的事物揉在一起,给丁玲取了个外号,叫她锅辫子。
丁玲涨红了脸,向